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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言在她懷裡抽抽噎噎地說:「我自己受點委屈不打緊,可是看到他們在府裡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不瞞您說,自打嫁到這裡,我就把我自己當成溫家的人,更是把您視作親生母親一般,溫府發展到如今這樣的盛勢,少不了您的功勞,看到他們這樣糟蹋您的心血,叫我怎麼能不傷心呢?我但凡是個男子,能立得起來,早出去和他們搏一場,只可惜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卻無能為力……」
☆、毒打
溫夫人想起那幾件心愛的古董器具,也生了氣,咬牙切齒地說道:「衡兒這不長臉的東西,白生了一副男子軀幹,卻半點男子氣概也沒有!自己在外頭逍遙快活,害得家裡人成日為他擔驚受怕!等這混帳行子回來,我非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說罷,她怒氣沖沖地站起身來,便欲派人通知溫平候。
玉言忙抱住她的腿,哀求道:「娘,求求您放了相公吧,他只是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哼!糊塗到咱們家都快被他毀了!我若再縱容這個逆子,那才真對不起列祖列宗!」
玉言拖著不肯撒手,「娘,您再生氣也好,也等相公回來再說,好嗎?說不定相公是一時不慎,被人引上邪路,也得給他一個申辯的機會。」
溫夫人坳不過她,再一想,也好,總得看看溫飛衡那邊的表現,若是好呢,再從輕處置。她略一沉吟,便道:「也罷,都由你。」
大約是有人通風報信,溫飛衡當日沒有回來,接下來的幾日也不見人影,大概也是怕家裡人責罰。
溫平候兩口子的怒氣卻逐漸加深,只等爆發的那日。
做錯事並沒什麼,誰年輕的時候不曾犯過錯?可惡的是做了卻不肯承擔,畏畏縮縮,形同鼠輩。
溫飛衡是在三日後的一個深夜悄悄回來的,他避過了僕役的耳目,徑直來到玉言房裡。玉言才睡下不久,見到他自然嚇了一跳,溫飛衡忙示意她噤聲。
玉言忙披衣下床,打量著溫飛衡,只見他容顏憔悴,頭髮散亂,身上的衣服也有幾日未曾換過,散發著微微的酸臭味。她驚問道:「相公,你這是怎麼回事?」
溫飛衡垂著眼,「唉,別說了,娘子,你這裡有吃的沒?」
新鮮的熱食自然是沒有的,玉言只好胡亂找了些糕餅出來,都是些涼透了的,溫飛衡卻也不計較,接過便狼吞虎嚥地吃起來,如同享受玉盤珍饈。
玉言擔憂地望著他,又問了一遍:「相公,你如何落到這般田地?」
溫飛衡嘴裡塞滿了食物,像一隻餓極了的野犬,吐字也有些不清不楚,「我這幾天不敢回來,便想到幾個朋友那裡躲一躲,誰知他們聽說父親正到處派人追索,便不敢接納我,這群沒膽子的鼠輩!我只好到那山神廟裡、破草棚裡稍微棲身,與乞兒作伴,又飢又渴,睡得也不安穩,實在耐不得,好容易才找了這個機會回來。」
吃完了,他仍意猶未盡,奈何已經沒吃的了,只好抹了一下嘴邊的殘渣,順便舔了舔。玉言幾乎不好意思看他這副饞相,問道:「相公,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呢?總不好一直躲著爹孃吧!」
溫飛衡愁眉苦臉地說:「你不知道爹的性子,他若認真起來,一定會打死我的。如今能避一日是一日吧!」他望著玉言,赧然道:「娘子,你這裡還有銀子嗎?」
玉言絞著手絹,「我哪裡還有閒錢呢?嫁妝都已經貼補得差不多了,每月就那幾兩月銀,打賞下人都不夠,自己也緊巴巴的。」
「這樣啊。」溫飛衡很失望。
玉言想了想,「不如這樣,我這裡還有幾樣首飾,你仍舊拿去換了銀錢吧!」
溫飛衡忙擺手,「那怎麼成?你統共也只有這幾樣首飾,都給了我,你自己戴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