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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雅重新修葺後,直接將偌大的外室建成席居室,雕花木門敞開,正對著後院的湖水,此時正是炎暑,碧波蕩漾涼風陣陣拂來。
周負雪悶頭跟著明燭去聞弦居搬酒,期間一句話不說,明燭看著著實好笑,在數酒時揉了揉他的頭,道:「我家小十三這是被誰欺負了,怎麼悶悶不樂的?」
他手掌溫軟,還帶著些一時半會消不去的冷冽之意,撫在周負雪頭上讓他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自從去年做的那場荒唐大夢後,周負雪就拼命地想要將明燭從自己腦海里趕出去,但是越是強迫自己忘記,思緒卻越是往明燭那飄。
他原本以為隨著時間推移,自己會將這種事情淡忘掉,但是一年多後見到明燭的那一瞬間,那旖旎的夢境再次浮現在腦海中,沉寂了一年的心驟然被一股不知名的情緒佔滿。
周負雪微微偏頭,避過明燭的手,努力繃著臉,冷聲道:「無事。」
明燭的手落了空,頓時有些尷尬,他摸了摸鼻子,心道:「這孩子長大了,怎麼反而和我疏離了?是長時間不見的緣故嗎?」
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隨意將周負雪的失常掀過去,拎著幾壇酒回去了不知雅。
幾個師弟也不和明燭客氣,早就坐在席居上等候——他們就算是聚在一起準備喝酒也是一副冷漠臉,相互連話都不說。
大概是等的有些急,易負居正在一旁垂目撫琴,琴音錚錚然,宛如天籟。
明燭走過去,把鞋子踢掉,和周負雪一起將酒罈放在中間的小案上,招呼道:「來吧,別客氣,今日不醉不歸。」
眾人每人分了兩三壇酒,就開始在一片沉默聲飲酒——這氛圍看著不像是師門聚酒,反而像是仇人見面般劍拔弩張。
明燭給周負雪開了一壇,用小酒盞倒了一點遞給他,叮囑道:「你還小,不能喝太多,就先嘗一點看看,若是不能喝就算了,別勉強自己。」
周負雪小聲的「嗯」了一聲,接過酒盞抿了一口,依然還是寡言少語的模樣。
明燭看著實在是有些好奇,他沒閉關前周負雪根本不像現在這麼沉默——就算是沉默也是對其他人沉默,對明燭自來都是一副知無不言的模樣,乍一被這麼冷待,他有些不適應,決定開導開導自家小師弟。
明燭顛顛地蹭到周負雪面前,攬著他的肩膀,道:「負雪啊,和師兄說說你這一年多是怎麼過的,修為有長進嗎?」
周負雪並不像他那樣好吃懶做,不思進取,當年在行鳶上無能為力的屈辱感時刻縈繞他心頭,讓他這一年來修煉極為刻苦。
周負雪感覺到明燭靠過來一股冷冽的清香撲面而來,讓他不自覺抖了抖,半天才訥訥道:「已……已經結丹。」
明燭更加欣慰了:「哦,負雪果然天資聰穎,這麼小年紀就結丹了,往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周負雪抿了抿唇,並沒有多少倨傲之情,低聲道:「還差得遠。」
明燭繼續胡言亂語:「我們日照山從來都沒什麼規矩的,修為也是出去不給師門丟人就成,所以你那幾個師兄都十分不思進取,哦,除了你五師兄,他思進取思過了頭,都有些魔怔了,你可別學他。」
在一旁的晏雪玉姿態優雅地將酒罈放下,淡淡道:「大師兄,你不知進取,並不代表其他人也和你一樣甘於止步,現在除了廢靈脈的老九,你算是修為墊底了。」
陸青空在一旁喝酒喝得滿臉發紅,他酒量不太好,還不到半壇就開始撒酒瘋了:「廢、廢靈脈怎麼了?我廢礙著你什麼事兒了?師、師父都沒嫌棄過我……嗚……師父都不嫌棄我的……師父最好了……」
他說著突然有些委屈,一頭栽在晏雪玉身上,小聲嗚嗚著,不知道是在真哭還是假哭。
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