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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船隊如今最缺的是什麼?是人,還是船?其實都不是,他們最缺的是養兵的錢。沒有錢,就沒有兵器盔甲,沒有糧草醫藥,更別提火器了。而有了錢,這些都能想法子弄到。因此展現實力,說動那位陸公子才是當務之急。
這些隨隊的小船,也就成了必要的一環。給對方六十兩,基本能衝掉對方需要繳納的「保護費」,很少有人能拒絕這份誘惑。運一船糧食,保守估計能賺一百兩,就算給出六十兩,也還有四十兩入帳,等於不用出人出船就平白得利,並不存在虧損。而這些幫著運糧的小船,放在外人眼裡,就成了船隊擴大的明證。
第一次是一船糧,第二次是四船,第三次若是變成了七八條船,陸儉還會對這急速膨脹的船隊視若無睹嗎?
這才是真正的「空手套白狼」。當所有人都在興致勃勃的抗稅賣糧,招募新船時,只有伏波清楚赤旗幫如今的空虛。所有的動作都是威懾和恐嚇,並非他們自身的實力。而想補足這塊短板,與陸家結盟勢在必行。
如今在東寧縣的造勢已經到位,也到了新一季交趾稻收割的季節。是時候重新啟航,會一會那位「老朋友」了。
第三十五章
雖說有兩千斤的稻米,然而一半換了海貨,一半還未結款,船隊正經能動用的錢仍舊不多,需要處理掉之前那批樟腦和蟲膠才有錢置辦貨物。伏波走不開身,就讓孫二郎押船去了番禺,全權負責交易事宜。選定運往合浦的新貨,則定了生絲和棉料。
這也是伏波和孫二郎、李牛這兩位經驗老道的船長商量得出的結果。東南沿海奇缺紡織原料,不論是絲還是棉,只要運到合浦,立刻就會被人搶購一空,銷往交趾、勃固、暹羅等國。而且這兩樣商品在番禺都能找到大商號合作,只要不遇上災年,都能保證進貨渠道。
而利潤更高的綢緞、瓷器、茶葉,往往會直接運往南洋,甚至穿過海峽運往西方,在合浦的銷路未必能有保證,且這些東西太貴,還不是他們能涉足的。不過若是將來船隊做大,倒也可以考慮鐵器、鹽等大宗商品,暫時保住紡織品原料這條線,也夠他們吃了。
孫二郎是個販私貨的老手了,又有充足的人脈,沒花多長時間,就把事情處理的妥妥噹噹。當大船載著絲、棉回到港口時,就到了啟航的時間。
此刻蝦子窩已經聚集了八艘船,四艘屬於赤旗幫,四艘來自遠近村落。這是伏波目前能壓制住的隨行船數,一旦搭夥的商船超過了赤旗幫本身的船隻數量,就很難保證安全了。畢竟是在海上,誰知道這些人會不會在遇敵時膽怯脫隊,或是心生歹念,反客為主害了船隊。
也正因此,這次行船使用了跟之前不同的陣列,孫二郎和林猛駕船在前開路,中間是旗艦壓陣,李牛駕船護衛,那四艘小船則跟在最後。萬一遇敵,也不至於被這群生手攪亂陣型。
然而說起來是為了安全,卻也不僅僅只考慮到安全。這次航行依舊是一次「武裝遊行」,且震懾的並不只有海盜。
「爹,你都看了大半天了,也沒啥事,不如去船裡歇歇?」鍾大亮有些擔心的勸道。他爹如今也不年輕了,腰又不好,在冬日的海風裡站這麼久,可是會傷身的。
鍾平卻搖了搖頭:「我再看會兒。你也別傻站著,瞧瞧人家是怎麼行船的。」
鍾大亮十分納悶的抬頭往去,只見前面四艘船兩前兩後,走的平穩,跟一個時辰前基本沒有變化。這有啥好看的?
看出兒子一頭霧水,鍾平嘆了口氣:「你再看看咱們這四艘船。」
鍾大亮扭頭左右一看,頓時發現了差別。行了半日,原本還並肩而行的四條船,如今已經有前有後,拉開了老大的距離。別說隊形了,能保持不掉隊就已經不錯了。跟前面始終不變的船隊,簡直形成了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