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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清澈的水中直可看見區可佟飄揚四散的一頭烏絲,她臉色蒼白,眼瞼緊閉,了無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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悽清的街道飄起新雪,時緩時遽,冷然入骨。
街瓦房簷,深溝橫渠,積雪盈尺,平時熱鬧的街市如今卻是空無一人。
“誰教你跟來?”戚寧遠一頭被霜雪染點得成了白髮白眉,長袍鼓得像被風吹飽的帆,縱行跳躍問,移動如電光。
“我討厭走屋頂,咱們打個商量,換條路走吧?”和戚寧遠保持半步距離的戈爾真出口抱怨。好好的街弄巷道不走,爬什麼屋脊,還有這瓦片滑不溜丟的,嘆!自找罪受嘛!
大海撈針夠他嘔的,一個老大不掉的跟屁蟲更令人受不了。戚寧遠瞪著和他御風同行,又不停抱怨的戈爾真,氣在心頭。
“那,是那間大宅第!”大雪覆蓋了一切,戈爾真卻口氣堅定地指著遠遠的一棟豪宅。
戚寧遠轉過身子頓住疾箭一般的身影,迫視戈爾真。
“你——最好給我把話說明白。”他知道區可佟在哪裡?為何不早說?
戈爾真沒想到戚寧遠忽地打住,急忙跟著煞住自己的身形。
“哦!‘白’呀,你看大地不全是一片雪白?”他表情皮皮的,看不出戚寧遠怒上心間的奔騰火焰,已經熊熊燃燒起來了。
“你知道她在哪裡,對不對?”
“誰?”要裝蒜就要裝到底,否則會死得很難看。
“好,算你狠,我記下你了。”戚寧遠陰惻惻地狠聲道。“我現在會容忍你胡鬧,是我有急事要辦,你最好開始祈求娃娃臉平安無事,否則你會知道招惹我的下場。”
那個怎麼捉弄他都不會生氣的珍珠龍戚寧遠,竟會指者鼻子罵他!這頭睡獅醒了。戈爾真笑得相當難看,他趕緊安撫道:“別發火嘛。”不過,他幹麼要站在這裡背黑鍋,出餿主意的人是大家耶。
“哼!”戚寧遠歪著一邊的眉,要笑不笑。“發火?這只是警告……”他不是愛計較的人,但是誰敢愚弄他,他也會一報還一報,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好——“你的臉好恐怖,像要吃人一樣!”戈爾真憤慨地指控。
“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要你陪葬的。”地動天驚地咆哮完畢後,戚寧遠毫不遲疑地轉身離去。
“老三……”戈爾真這回被嚇得厲害,忘了追人,傻不楞登地站在原地,結巴地呢哺著。
好……好有魄力的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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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是這裡?”似曾相識的門扉,松柏參天的積雪長廊。金雞佇足在青琉璃瓦的飛牆上……戚寧遠不由得疑惑不已。
遠遠,有箏聲傳來,如泣如訴,有人扣弦而歌: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
只恐雙溪舴錳舟,載不動許多愁!“
箏聲隱隱,曲曲折折,一曲未了,戚寧遠已然來到長亭。
嫋嫋檀香中,只見花姑捻指慢彈,抬起精雕細琢的芙蓉面孔。
凌波仙子生塵襪,水上輕盈步微月,含香體素欲傾城,她蓮步移向戚寧遠。
“戚郎,好久不見。”
“別再這麼叫我。”戚寧遠沒有久別見故人的喜悅,完全面無表情。
他往後飄飄退了一大步。嗆人鼻肺的香氣使他覺得難受,便又再退一大步。
“我偏要!我是你名正言順未過門的妻子,為什麼不可以?”她緊緊捕捉戚寧遠久違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