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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梁聞言,眼裡的歡喜之意瞬間淡去,笑指著周寧道:「那便是了。」
周寧笑了笑,端起酒杯,抬眸看向陳嬰,與他微笑頷首,遙遙舉杯見過,「多謝陳君抬愛。」
突然被點名的周寧風度儀態俱佳,而點名的陳嬰卻是駭了一跳,「竟是如此年輕,我原以為……會是一位經驗豐富的經年老吏。」
周寧只笑了笑,不欲自誇,項梁也想就此揭過此事,正打算另起一個話題,偏偏項羽還嫌不夠,接茬笑道:「這算什麼,我家先生乃不世出的奇才。」
「哦?」陳嬰更是好奇。
項羽還欲再說,項梁笑著打斷,狀似關懷的說道:「大家先喝酒、吃飯,周寧年紀還小,大家別誇獎太過,叫年輕人失了進取之心。」
周寧垂眸似謙虛似認同的笑了笑,項羽卻笑道:「先生如此,已經是當世難得的智者大才了。便是再無寸進,這世間也少有人能與之比肩。」
項羽語氣肯定,神色驕傲,項梁卻笑容淡淡,目色嚴肅帶著些薄怒的看向項羽,淡聲道:「那是你的匹夫之見,周寧苦習兵書經略,必是有大志向之人。」
這話是話中有話啊。
周寧笑道:「某隻是幼時居於山野,人煙稀疏,樂趣甚少,又無甚體力奔跳射箭,只好靜坐讀書消磨時光,讀了許多年都讀習慣了,倒沒想過要為了什麼而讀書。」
周寧說完,淡笑著垂眸,似乎是想掩飾自己眸中的感傷之色。
眾人見此,打哈哈的笑了笑,轉而說起了別的話題。
而項羽則面目憐惜,他幾乎能想像到荒郊深山裡、簡陋茅屋中,小小的年幼的先生無人談話、無處玩耍,只能一個人沉默看書的樣子。
周寧垂著眸不在意別人的打量,斟酒自飲了一杯。
雖然這險況叫她意外,但所幸還不算太壞,儘管陳嬰對她的欽佩仰慕加重了項梁對她的忌憚,但也從某種程度上證明瞭她的價值,這亂世,起兵反秦的秦吏也不少呢。
如今她已隱晦表明自己無甚志向,只要之後她再順水推舟的任由項梁將自己邊緣化,應該就沒有性命之憂。
周寧放下酒杯,拾起梜筷,臉上是慣常的淺淺笑容,這也是好事,某些大事上她便不用出謀劃策,也免得造成更大的歷史變動。
果然,此次宴會後,尋常的軍事會議項梁不再派人通知她與會,軍事決策也不再詢問她的意見,甚至於許多新加入的勢力、將領、謀士根本不識得她。
周寧能感受到項梁不著痕跡的疏遠,卻並沒有作出什麼反應,只是正常的和陳嬰交談來往,間或項羽他們攻城歸來,她也不與他們言說此事,至於旁的新加入的人,他們不認識她,她也不去主動結交。
真真是淡泊功利、無欲無求,甚至可以說是逆來順受,最後如項梁所願的被邊緣化到項家軍核心領導的最外層。
這一路以來也確實沒什麼困難能讓項梁想到用周寧,項家軍本就犀利,又有陳嬰兩萬人馬相助,很快行至東陽,又打到盱臺,渡過淮水,一路到了下相、下邳,而下邳再往西就是彭城了。
此時已是陽春三月,冰雪消融、春草初綻,項家一路攻城一路徵兵,行至下邳已有七萬兵馬,如此勢力是任誰也小瞧不得,那麼……
周寧把情報簿合上,章邯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還有前方,秦嘉也會動了。
秦嘉立景駒為楚王,是想接過陳勝的擔子,成為反秦的主力,結果項梁這處卻打著張楚的旗號來了,這叫秦嘉如何能忍。
至於章邯,他倒不是衝著項梁來的,只是他的部將司馬仁戰死,自然引起了他對於景駒這個楚王的注意,於是他來了。
當然他跑這一趟,也不介意順手滅了項梁。
這兩處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