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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的確是因為忌憚周寧,才冷待閒置他,同時也因為這份忌憚,他調查了周寧不少事情,又對他生出不少疑惑,而這些疑惑又加深了他對他的忌憚。
「你們看的太過表面,他那日子過得可比咱們精細多了。」項梁面色嚴肅的說道:「我以要請他出任左徒為由,從韓信那處問得他不少喜好,真是叫某大開眼界。」
左徒是楚國的官職,其職責是代表楚王處理內外事務,權利不小,最重要的左徒可以直接升任為令尹,而令尹相當於一國丞相,是楚王之下最高的官職。
項梁對周寧如此看重,欲讓他擔此大任,那麼事先了解一些他的喜好,以便禮賢下士、君臣相得,便是再正常不過,也不怪乎韓信知無不言,如實相告。
項伯和項羽聽項梁欲任周寧為左徒,便知項梁也是知曉且認可週寧的才智慧力的,冷待不用,是因別的緣故,所以都端正了神情,認真聽他言說。
「就說吃,他是更愛食用素食,可他吃的食物都是用油炒的。」
炒?項梁不解,他還未食過炒菜。
項羽也皺眉,炒又如何,只是先生聰慧,想的新法子叫素菜也更有滋味罷了。
於是項羽辯解道:「就算先生用豬肉煉油,又能花多少豬肉,不比日日吃肉節省多了?」
「呵,」項梁冷笑一聲,「你那愛食素的先生食油可比你講究多了,他那處有豆油、杏仁油還有一味芝麻油,聽韓信說,那芝麻油味道醇香,用來炒菜可讓食物顏色鮮亮。」
項梁看向項羽,「隨意?如此色香味俱全,還是隨意?」
油是金貴的物件,此時的百姓已經能從杏仁、烏桕上提取油,但並不是用來食用,而是用來點燈和制絹布,至於用素油炒菜,不說秦朝還沒有這種吃法,只單單葷油炒菜之事,往後推個幾百上千年那都稱得上是一種奢侈的吃法。
而且植物油同動物油不同,動物油可直接用火熬煉,相對容易,可植物油卻得用杵或磨一點一點研磨榨取的,極為耗時費力。
秦朝有個刑法叫城旦舂,便是懲罰犯人舂米,即將米放在石臼或乳缽裡搗去皮殼,可見舂米都是一個重勞力的懲罰,給別提榨取植物油了。
此時,項伯有些明白項梁懷疑周寧身份不簡單的緣由了,作為一個條件艱苦的深山隱士,周寧的生活習慣與他的身份太不相符了。
項羽卻愣了愣,繼續爭辯道:「許是先生身邊有奴僕伺候?」
項梁見自己寄予厚望的侄子如此執迷不悟,是又氣又怒,指著他疾言厲色的問道:「那你跟我說說,他得有多少奴僕才夠他將布帛當做廁籌用?」
布帛?
當做廁籌用?!
項羽的嘴唇微張,這次是真沒話說了。
秦朝關於貨幣的律法名叫《金布律》,為何以「金」和「布」為名呢?因為金和布都是一般等價物,兩者皆是秦朝的通用貨幣。
律法規定:「錢十一當一布」,所以在秦朝的集市裡,常常會見到扛著布匹交易的人。
所以盜竊罪量刑輕重依據的偷盜錢數皆為十一的倍數。
所以在此時用布帛當廁籌,和用人民幣當衛生紙沒差了。
項伯的神情也慎重起來,「那依二哥的意思,他會是什麼身份?」
項羽沉默的皺起眉頭,項梁其實心中早有猜測,他對項伯問道:「周寧的師兄張良,是家中出過五代國相的韓國貴族?」
項伯點了點頭。
項梁沉吟片刻,搖頭道:「一個在路邊隨意收下的弟子都是那樣的身份,你說他自小帶在身邊的又該是什麼來歷?」
項伯沉默思索,項羽的眉頭又蹙緊了幾分。
他認為二叔的話有些偏頗,先生才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