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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個沒錯。」榮光說道,「原本是十分想要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聽你說了那麼多之後,現在總覺得契約鬼僕怎麼這麼邪性,一點都不想用了。你是不是洗腦組織出來的啊?」
封泉嘲笑他:「洗腦組織之所以會存在,就是因為你拉低了人們智商。」
榮光又問:「你怎麼不過來,好多有名望的天師過來呢,能夠認識一下也是好的啊。」
「不了,我有事。」封泉說。
「什麼事?」
封泉聲音冷酷:「填報志願。」
榮光:「……」
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訕訕道:「您忙。」
傅家為什麼能夠這麼大方地拿出自家研究了百年的成果,當然是有原因的。契約方法分為好幾個版本,他們所拿出來的只能牽制住平常鬼魂,稍微有點怨氣的鬼魂就會被反噬。而真正有用的根本沒有被無償拿出來,而是作為交換的籌碼。
他們告訴了這次參加試煉的所有家族,傅家要吸納有才能的外門弟子,如果能夠歸順,便能夠知道真正的契約鬼僕的方法。
天師要絕脈,終於是讓傅家開始心慌了。
傅家近幾年,連一個能夠修習玄術的孩子都沒有誕生。這樣的危機感,讓他們吸納別家的優秀年輕天師。
封泉心裡嘆息,這樣終究並非是個好法子。
後來據榮光分享說,程光還做了件極好的事情。
那日傅家三個天師來探查童畫的事,結果晚上狼狽回到酒店。而讓其餘天師跌破眼鏡的是,在這天之後,三個平日囂張跋扈的天師,竟然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變得溫和有禮起來。同人說話細聲細氣,見人微笑,簡直可親極了,讓同行的其他天師嚇得不輕。
可惜的是,他們從同光精神病院出來之後,三人也恢復了他們原本的性情。
填報完志願,封泉沒有立即領著尹從去「看新房」,而是回去了南城。
程光什麼都沒留下,封泉只能憑藉自己的記憶,和「精湛」的畫技,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四不像小人出來。連同自己記憶裡面程光的氣息都輸送進去一點,在程林老先生的墓碑前挖了一個小坑,把它埋了進去。
程林老先生晃晃悠悠地出來。
他因為蒼老而顯得有一些渾濁的眼裡微微有些濕潤。封泉不知道鬼是不是可以流淚的,不過程林沒有。
「您看那裡。」封泉突然指著稍遠處的地方,隱隱約約能看見他家所在的小區。
「程光的妻子搬回來了,就在我家旁邊。」
程林勉強笑了笑,點點頭。
「我家程光那小子啊,一直是一個很倔的人。做事也張揚,什麼都不帶怕的。上學的時候,和他男同學談戀愛被通知家長,回來就和我說他喜歡男人。」
「我去了這麼多年,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他能變化這麼大。我心疼他啊。」
「為什麼,都不像他了呢。」
封泉目光悠遠,望著這個小山丘之下。
人們啊,總在打擾逝者本應安靜的靈魂。
也許,無論生還是死,永遠安靜不下來。
因為人心永遠是動盪。
黑暗,沉醉在五光十色的色彩之中。
沉靜隱沒在喧囂之下。
永遠是鮮亮的,因為凡是不應該被看到的,都被掩藏在燈光下面。來來往往的喧鬧的人流,擦肩而過的有很多。
明明很近,但看不見,也不知道。
哪個是你,哪個是我?有沒有真的。
你透過他的眼,看一看。
深淵靜靜等待著,侵蝕了大腦,蔓延到心臟。
人眼只能看到陽光下面的,尚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