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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微熹,白棠暈暈沉沉地睜開眼,感覺有人躡手躡腳地推開了自己的房門。
肯定不會是蘇好,對於自己,對方從來不懂得溫柔體貼為何物,不想轉頭,白棠在腦海里迷迷糊糊地分析,應該是劉阿姨,在這個家裡,除了醫生保姆老師,也不會有人會被允許進入他的房間。
只是這安眠藥會讓人好眠果然都是騙人的,白棠自嘲一聲,本以為能借著蘇好的算計好好睡上一覺,沒成想最後還是難受了自己。
「小少爺醒了?」見白棠張開一雙圓圓的貓眼,劉阿姨笑著晃了晃衣掛上的衣物,「這是夫人給小少爺準備的新衣服,今天要出去玩還要見爸爸,小少爺開不開心啊?」
白皓明與蘇好的糾葛劉阿姨並不是很清楚,她只以為蘇好是一個被丈夫厭棄的可憐女人、白棠是一個沒有父親疼愛的自閉兒童,今天見女主人一早梳妝打扮還唸叨著回家,劉阿姨便猜到了對方最近反常的原因。
白棠來到這個世界後便將少言寡語這個性格貫徹到了極致,蘇好也借著這個由頭對外宣成他是個患有自閉症的孩子,光明正大地限制了他的外出,作為蘇好最滿意的保姆,劉阿姨自然也清楚自家這個小少爺的性子。
做事時誘哄的逗弄只不過是劉阿姨的習慣,她很想讓小少爺和其他的孩子一樣多說幾句話,但對方卻從來沒有給她一個肯定的回應。
「開心,」低頭自己係扣子的白棠突然抬頭,「我很開心。」
明媚的笑容讓男孩琥珀色的貓眼眯成了兩彎動人的新月,看著小少爺從未展露過的笑顏,劉阿姨拿著衣掛的右手一抖,後背猛然竄上一股涼意。
這小少爺不笑時還顯得十分乖巧可人,怎麼對方這一笑,她反倒覺得有些滲人。
臥床上的男孩一秒收回笑容,繼續低頭對付手上的扣子,劉阿姨張了張嘴,最終只能歸結於自閉兒童的喜怒無常。
蘇好給白棠準備的衣服是材質上佳的兒童西裝,看著試衣鏡中小王子一般的自己,白棠嘲諷地勾了勾唇角。
把一頭待宰的豬打扮的如此得體,那個女人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虛偽愛面子。
沒有吃早飯,白棠被蘇好用力扯著手臂上了別墅外的私家車,他最後望了一眼這個承載他童年的別墅,看到了那個奮力沖他搖手的阿姨。
「夫人少爺,早點回家。」
那個姓劉的保姆這樣說,對方揮舞的手臂漸漸和他記憶裡某些模糊的景象重疊起來,白棠要轉回的頭停頓了一下,透過逐漸搖上的車窗,他聲若蚊吶地自言自語:「不會回來了。」
此行一去,他的前半生就徹底葬送在了那個冰冷無情的實驗室裡。
那個讓他深惡痛絕的地方。
車子平穩地啟動,白棠隨意靠在皮質座椅的靠背上,半點沒有世家少爺該有的模樣。
從小的教育還是打了水漂,蘇好嫌棄地瞥了白棠一眼,到底還是沒有在這個時候和對方計較。
馬上就可以把這個小怪物脫手,她可不希望在最後關頭出什麼岔子。
一點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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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的秘密實驗基地藏得很深,就算是得了特批的蘇好和白棠,也是在經歷了三次換車後才七拐八拐地到達了目的地。
銀灰色的建築和記憶中一樣死氣沉沉,白棠被蘇好拉著向前,一點也不擔心接下來要面對的命運。
既然做出改變被系統禁止,那他乾脆就順其自然,任由一切按照原本的軌道發展下去,如果說重新清醒地經歷一遍年少時的痛苦便是此次副本的脫離方法,那他白棠並不認為自己有任何懼怕。
已經承受過一次的傷害,難道還會因為第二次經歷而變得無法忍耐嗎?
身穿白大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