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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妹子二個人嫌疑最大,也懶得再去仔細甄別,把他們二人一起鬥了,罪名是破壞三面紅旗。
今年的冬季積肥已經無房可拆,賤伢頗傷腦筋,專門召開了區、隊兩級擴大會議。彭冬英提議說:“可以挖塘泥做肥料吶。”一句話驚醒夢中人,賤伢馬上贊成:“水庫既然修成,池塘還有麼子用呢,不僅塘泥可以做肥料,塘填平後還可以改造成稻田或菜土,這樣的話,等於是吃了白菜心,白菜幫子也冇浪費。”
有幹部不同意,說:“哪裡有這樣的搞法咯,填了塘擔水洗衣都不方便,再有下次還要積肥呢?”其他幹部也相繼發表了看法,幾乎所有人都支援挖塘泥,但絕大多數人不同意填塘。
賤伢說:“你們眼光怎麼都這樣短淺呢,只曉得低著腦殼看自己褲襠裡,鼻子前頭半步就看不到了,如今是怎樣的形勢啊?你們以為還是老皇曆嘛,各行各業不是在跑,簡直就是在飛!以為光是農業在大躍進嘛,工業更打飛腳不贏,如今每個縣都在建洋肥廠,一擔洋肥的肥力至少抵得百擔土肥,都用洋肥了,還要麼子塘泥咯;還有,水庫修完了我估計接下來就會修溝渠,到時候溝渠四通八達,屋場邊上就有水,還要麼子塘咯,還不是空在那裡佔地方,填!馬上組織人排水,挖完泥馬上就填!”
於是浩浩蕩蕩的隊伍首先開到了金家大塘,抽水機、水車日夜響了起來,無數擔水桶圍滿塘邊,十天不到大塘就變成了稻田。小滿氣得把修好的魚罾又重新扯爛了。
早、晚稻及紅薯等收成嚴重減產,可是公社和管理區卻不實事求是,仍舊搞虛報浮誇,上級在徵糧時按上報產量徵購,徵購糧佔年產量的40%多,甚至超過了全國平均水平,給社員留的口糧就寥寥無幾了,譚書記卻得到了縣委表彰。糧食的極度匱乏,營養的不足,加上過度勞累,浮腫、腹瀉、癱瘓、心臟、幹廋、胃病等病人便逐漸增加。
葚市公社召開了社員代表大會,總結交流辦好食堂的經驗,聽取社員對進一步辦好食堂的建議。賤伢上臺作典型彙報,說到區、隊有足夠的糧食時,譚書記當即予以表揚。
已經廋了一圈的彭冬英在眾目睽睽之下站起來,說:“譚書記,我是小坡一隊的生產隊長,別的隊有沒有糧我搞不清,劉書記講有那應該是有,不過我們隊吃不過幾天了,今年早稻遭水災,晚稻不僅遭旱災,還長了蟲,冇得產量。”
賤伢很是難堪,側臉看看譚書記,譚書記面帶慍色,拖長聲調嚴厲問道:“蟲是哪一天生的啊?”
彭冬英如實回道:“那我就搞砣數不清,我幾個月都在水庫工地上。”賤伢幫腔說:“搞不清你瞎講麼子?”彭冬英說:“我也不想講,主要是我幾個細伢子天天餓起叫,我怕公社不瞭解情況不想辦法,到時候不得了。”賤伢又看看譚書記,譚書記說:“先彙報吧。”
賤伢彙報完後,彙報大會隨即變成了批鬥會,此前一些如實反映情況的社員幹部都受到批評、辯論和鬥爭,彭冬英先被撤銷了職務,並作為落後典型進行了重點批鬥,被很多人一再追問,問題則是五花八門:共生了多少個蟲子;多少公的多少母的;吃了多少穀子;為什麼別的隊沒長,只有你們一個隊長了;是不是你們和蟲子搞了裡應外合等等。還幸虧譚書記念及其過去的表現,沒使她受到皮肉之苦。
譚書記總結說:“如果我冇記錯的話,你受到過公社的多次表彰,我都親自給你發過二次獎,一個昔日的先進,為什麼這麼快就墮落成這個樣子呢?是不是你們那地方特別,有傳統,盡出這樣的人啊?革命戰爭年代遇到點挫折,戰略轉移的時候有人中途開溜;敞開肚皮吃飯的時候幹勁沖天,水浸了幾天,十天半月冇下雨,就開始裝酸哭窮,萎靡不振,看來食堂工作還是先要從思想抓起。”
會後,首先開展了新一輪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