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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眼皮一跳，突然意識到，這位看起來嬌弱的美人，分明是清楚的。

第31章

沈瑜的心態很微妙。

在見到雲氏之前，她一直以為這是個嬌弱的美人燈，風吹一吹就壞了。所以提早想了該怎麼試探，從雲氏手中要來管家的權利，也好方便行事。

結果一見面，她才剛報上來名姓，什麼都沒來得及說，雲氏就將掌家權毫無保留地給了她，甚至沒提半點要求，輕飄飄地一句話就定了下來。

就好像她交出來的不是偌大一個將軍府，而是燙手的山芋。

而最讓沈瑜驚訝的，是雲氏這個人，從她的相貌到她的性格，都在沈瑜的意料之外。

在此之前，無論是宋予璇給她的印象，還是花嬤嬤所提到的事情，沈瑜都不認為這位宋夫人會是個厲害的人物。可如今打了交道後，雖還不能下定論，但云氏絕不是什麼嬌弱的菟絲子。

只不過雲氏的身子是真不大好，也不是宋予奪之死對她的打擊太大，還是沉痾宿疾，才撐著說了沒幾句話，她原本就蒼白如紙的臉色便愈發地差了。

&ldo;娘，你先休息吧，&rdo;宋予璇扶著她躺下，小聲說，&ldo;我陪阿瑜去安置。&rdo;

雲氏垂著眼，動了動唇：&ldo;去吧。&rdo;

在離開這房間之前，沈瑜忍不住又回頭看了雲氏一眼。

大多數人在病中的模樣都不怎麼好看，可雲氏並不一樣，病態只會讓她看起來愈發楚楚可憐。可她這個人，就像是折下來放在瓶中供著的名花，沒了根系，這美也持續不了多長時間了。

宋予璇並沒注意到她的反常，領著她向宋予奪的院子走去：&ldo;娘親先前說，讓你在大哥的院子裡隨意挑個房間來住。若是覺著住不慣，這後院裡任一處住所，你都可以隨便挑。&rdo;

&ldo;好。&rdo;

沈瑜應了一聲，但卻並沒有提出要換地方住。

她過來宋家，打著的名義可是同宋予奪兩情相悅，故來守節，若是另挑一處院落，不合常理。她與宋予奪之間並沒感情，自問大約是做不到天、衣無縫的，但也不能在這種簡單的事情上出錯。

宋予奪在家中之時所住的院子叫修齊居，沈瑜覺著，應當是取&ldo;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rdo;之意。這一處院落並沒有匾額，在院門處有一塊一人高的巨石，其上刻著&ldo;修齊&rdo;二字。

這兩字鐵畫銀鉤般，彷彿還帶著殺氣。

此外，巨石上還有許多劍痕，縱橫交錯重重疊疊，愈發顯得殺氣濃重。

&ldo;這是大哥在家之時練功的地方，&rdo;宋予璇見她盯著這巨石看了好幾眼，便解釋道，&ldo;大哥素來勤勉，就算是在家休沐之時，也會每日練劍。他總是說，這沙場之上刀劍無眼，是使不得小聰明的，平素裡多練一分，將來到了沙場之上，危險也就少了一分……&rdo;

沈瑜抬手，指尖撫過那斑駁的劍痕。很奇怪，她跟宋予奪算不上熟悉，可聽了這句話，卻彷彿能想到宋予奪說這話時候的神情語調。

宋予璇說著說著，忽而就落淚了。

自兄長戰死的訊息傳來之後，她還未曾痛快地大哭過，雲氏病倒臥床不起，她不能再那麼不懂事，所以不能在眾人面前失態。便是有眼淚，也得嚥下去。

可歸根結底，她也不過是個未嫁人的小姑娘罷了，能撐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如今沈瑜到來，好似終於讓她放下些。

這姑娘哭起來是什麼都顧不得了，模樣並不好看，不像旁的世家貴女，便是哭的時候，那也是楚楚可憐的。

沈瑜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