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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她素來身體不好。&rdo;宋予璇輕聲道。

這話輕飄飄的一句，像是為雲氏開脫，又像是安慰自己。

沈瑜將案上的書冊理好，批註的箋紙也都收了起來，事情都做完了，仍舊沒想好要怎麼說。

她對將軍府的陳年舊事是半點都不知情，縱然隱約有兩三分揣測，那也是不能說出口的，更何況還是在宋予璇面前。

所以到最後，她也只能轉而問道：&ldo;夫人的病情如何了?&rdo;

前兩日宋予璇陪著雲氏到慈恩寺看診，那位南邊來的聖手為雲氏號了脈，開了個方子。說是先吃著這藥將養著，等這兩日他琢磨琢磨，再來將軍府好好地看一看。

宋予璇道：&ldo;已經按著大夫的醫囑煎藥服了，只不過這藥也不是仙丹妙藥，一時半會兒看不出什麼成效來。&rdo;頓了頓，她又道，&ldo;不過我看著，娘自打應下去慈恩寺看診後，倒不似先前那般消沉了。&rdo;

沈瑜點點頭：&ldo;那就好。&rdo;

看來雲氏的確是把她那日的話聽了進去的，就算平素裡不聞不問，可宋予璇到底是她女兒。

這幾日來，沈瑜一直在忙生意上的事情，旁的事情都向後推了。還是經宋予璇提醒了一句，方才想起來津西院之事，她還欠著沒去料理。

&ldo;我真是忙昏了頭。&rdo;

沈瑜又抽了張箋紙來，提筆蘸了墨，記了一筆。

&ldo;你整日裡有那麼多事情要料理，有所疏漏也是再正常不過的。&rdo;宋予璇掰著指頭算了算，&ldo;說起來，會試也要考完了。&rdo;

一見她這模樣，沈瑜便知道她是惦記著寧謹，無奈道：&ldo;是啊。寧公子此次會試，也不知運氣如何。&rdo;

宋予璇提到時還是遮遮掩掩的，沒料到沈瑜竟然直接指名道姓了，臉頰微紅，低聲道：&ldo;寧公子飽讀詩書，文採風流，想來應當不成問題。&rdo;

她壓根就不是個會遮掩的人，這神情模樣，任是誰看了，都能覺出些不對勁來。

沈瑜想了想，到底還是沒直接戳穿，而是旁敲側擊道：&ldo;若他真能高中，那自然是好的。只可惜他出身貧寒，到底是耽擱了，若是世家子弟能有此成就，說不準多少姑娘家都要芳心暗許了。&rdo;

宋予璇神情一僵，偏過頭來看向沈瑜，可沈瑜一副淡然閒適的模樣，彷彿這話就真是隨口一提似的。

她這話不中聽，但也是實情。

宋予璇就算再怎麼少不經事，也明白這個道理，眼神一黯。

&ldo;上次去津西院的時候，惦記著旁的事情，也沒來得及細看。&rdo;沈瑜拂了拂衣袖，起身道，&ldo;可巧今日有點閒空，索性就去把這件事給收拾了，也免得回頭再忘了。&rdo;

說著，她吩咐青溪道：&ldo;把趙管家給我找過來，讓他跟我一道過去。&rdo;

宋予璇仰頭看著沈瑜，神情中有些為難，似乎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該留下來，還是跟過去。

沈瑜垂眼問道：&ldo;你要去嗎?&rdo;

宋予璇的指尖勾著衣袖上的刺繡，沉默了會兒，還是說道：&ldo;去吧……我也想看看，你是怎麼料理這些事的。&rdo;

沈瑜暗自嘆了口氣，也沒多說什麼，只點了點頭：&ldo;那好。&rdo;

這世上許多道理，明白是一回事兒，可怎麼做就又是另一回事兒了。尤其是動了心的小姑娘家，就算明知道不合適，也仍舊放不下。

宋予璇就是這麼個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