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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今天他倒是沒有把這些小夥伴們叫出來大團圓。拉開窗戶,毫不意外地發現少女坐在樹枝上,託著腮把剛剛在窗簾上戳出形狀的枝條給收了回去。
「那麼,你想好了嗎?」 她仍然笑盈盈地說。
「…關於』殺死我』的這個請求?」
☆、腦洞1·(3)
傑森一如昨晚一般,沉默了老半天才吐出了一個詞:「理由呢?」
那根戳窗簾的枝條又伸了過來,這次進犯的是他的胸口:「你在開玩笑嗎?你好歹也是個獵魔人吧?」
獵魔人殺死吸血鬼是不需要理由的。
或者更精確地說,無論獵魔人是為了名譽、賞金、私人仇怨或是別的什麼緣由,他們在舉起武器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自己此後的命運:要麼是他們摘下妖魔的頭顱,要麼就是看著自己逐漸冰涼的胸膛裡被掏出心臟。
傑森以為自己懂得這條金科玉律。至少他曾經懂得。
「倒是看不出你有這麼軟的心腸。」 埃斯梅從棲身的樹枝上站起來,像一隻鳥兒一樣輕巧地鑽進了他的窗子,毫不客氣地打量了一圈他的房間。她撈過書桌上的酒囊嗅了嗅,毫不猶豫地飲了一口,又轉回來把他往窗臺的方向壓了壓,蒼白的手指就點在他的心臟上方。
擠壓了整個上午的陰雲在此時被一縷陽光鑽了個空子,不偏不倚地往他們方向掃射而來。而少女的側臉卻沒有符合常理地被照亮,反倒沉進了身後那片陰影裡,在光線的對比下顯得更為暗沉。
吸血鬼是光明不願接納的生物。
「如果一定需要理由的話…」 埃斯梅的指節收了回來,或許是錯覺,傑森竟突然覺得她的指尖剛剛彷彿在觸碰的地方留下了些餘溫:「我也好想在哪個晴天正大光明地走進笨熊酒吧,去點杯黑麥酒啊。」
傑森沒有回答。不是因為他突然失去了獨有的機鋒,而是因為他突然思考起了一個哲學問題:
人類是什麼。
一個努力把自己往人類的模子裡套的吸血鬼又是什麼呢。
人類眼裡的美味佳餚在吸血鬼的味覺系統裡猶如盛大放送的腐食套餐。獵魔人的手冊上寫得明明白白:蒜可以被用作針對吸血鬼的刑訊工具,不是因為有什麼驅邪的作用,純粹是因為它對於吸血鬼來說實在是太燻了。
一味調料都尚且如此,更別說她每天吃的被層層調料處理過的菜餚,偏偏她還要在面上裝作風平浪靜的樣子,一口一口地嚥下那些「猶如像在汙水道里腐爛了一年的屍體」。
假如他走過的地方再多一些,他就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地方存在著某些奇怪的家族。北邊的狼人家族在月圓之夜顯出原形,然後成雙成對地幫同伴梳理毛髮。那些在打理中脫落的毛髮就以高價賣給第二天登門拜訪的人類,由他們做成大衣上的毛領點綴或者以品質聞名的毛筆。西邊的樹妖則交給人類自己用不上的根莖枝葉,來換取肥料和幾隻能把農舍攪得天翻地覆的家禽。樹妖的生命太過漫長,沒有這些莽莽撞撞卻生氣勃勃的小動物,日子過得實在是太無聊了。
再或許,只要他知道埃斯梅其實並不是個純血的吸血鬼,他也不至於陷入這段深刻的思考太久,以至於在看到埃斯梅的白裙子沾染上了血色的時候,差點誤以為自己的手比腦子先行動了。
埃斯梅低頭往下一看,輕輕嘶了一聲:「啊,我來例假了。」
滿滿當當的羊心羊肝羊肺被填塞在一塊,捧在手上是分量結實的一團。濃濃的血腥味從這一團讓人聞而生卻的羊胃包囊中飄出來,足以讓廚房裡剛入門的小學徒都跳起來怒髮衝冠指責這毫無常識的烹飪手法。
但這卻是現下的滿分答案。
雖然是獵魔手冊上沒有指示的突發情況,對於傑森來說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