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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錯過,他便索性不理,只當這事兒從未發生過。
皇帝不找知薇,她的日子便挺好過。重華殿裡的人傷勢日漸好轉,知薇這樣的身份本該早早遷去別處。即便落月軒因大火殃及回不去,也該安排個像樣的住處才是。
可她就這一直住在後面的小院裡,也沒人提搬家的事情。
這事兒歸良妃管。她剛回宮的時候就聽說了這事兒,只是那時候一來要忙啟明宮失火之事,安置死傷的宮女,還得找人接替她們的職位,她又大著肚子,真是累得兩眼一抹黑。知薇沒地兒住的事情便擱置下來。
等手頭的事情忙完了,她便開始琢磨著把知薇往哪裡放好。當年知薇遷去落月軒是有由頭的。她是後宮嬪妃,本該住在東西六宮,可良妃覺得她長得狐媚,那張過於漂亮的臉是心腹大患。加上她那時老是稱病,便借了個由頭將她安置到僻靜的落月軒,安心“養病”去了。
如今沈貴人病已大好,落月軒又遭了災,她自然不能回去那裡。可她不去那裡就該回東西六宮來。良妃思來想去也想不好將她擱在哪裡。
後宮統共那麼大點地兒,她若住進去將來碰到皇上的機會就大了。皇上已然對她有了留意,若一時興起寵幸了她,往後的形勢便難說了。
這麼個棘手的問題擺在良妃眼前,她一時竟想不出個好主意。於是她便去找太后討主意。也不知是湊巧還是怎麼的,太后從承德回來後身子就不大爽利,整日為苦夏所困,良妃過去請安連面也沒見著就給勸回去了。
這下子良妃更拿不定主意了。沈貴人當初進宮有太后的意思,如今太后擺明了不管,把這燙手山芋扔給她,害她頭大如鬥,沒辦法最後只好拿這事兒去煩皇帝。
那一日皇帝正在體順堂習字,良妃挺著個大肚子過來送消暑的湯羹,藉著這個由頭說起最近忙的那些事情,不知不覺便說到了沈貴人身上:“……她如今住的那地兒也不大合適,她雖是喜靜之人,到底是自家姐妹,讓她住在外頭臣妾於心不忍。不如讓她搬回東六宮來,我也好對她有些照應。”
皇帝手裡那一抹丹青在紙上暈染開來,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最後定格的時候微微一收,一幅字就此寫成。他將筆擱下,撩了下衣袍隨意道:“便讓她住在那裡就好,不必興師動眾。抽一兩個宮女太監過去照應便是。”
良妃心頭一喜,面上卻得裝得為難:“可到底是自家姐妹,怎能讓她……”
“那是清淨,正適合她。你如今即將臨盆,哪裡抽得出手去照應她。”倒不如讓她清清淨淨在那裡這得好。
皇帝這話是在心裡說的,面上沒顯出來。
這個沈貴人,與後宮當真格格不入。想想她進宮幾年做的那些個事兒,有時候真讓皇帝覺得孩子氣。
不說她故意裝病不爭聖寵,就說她在後院種菜養花,逮著了公主的兔子卻自個兒養著,又穿宮女服制滿宮裡亂走。到如今愈發不像話,竟真當自己是個奴才,整日裡在重華殿侍候那些燒傷的宮女。
這些人早晚是要出宮的,於她沒有半分用處,她卻這般上心。莫非她不知道,宮人身上有大傷是不能留在宮裡的。此刻不趕人只是不願勞師動眾。畢竟一個個都有傷,若輕易挪動死傷一片反倒不美。
皇帝不是心軟之人,卻也不是殘暴之君,有些事情能不計較他便不計較。可沈貴人這麼自降身份,他當真有些計較。
想起那一日在重華殿,她站在海棠樹下低眉順眼的模樣,看起來真和個宮女沒多大分別。還有她那裝傻充愣的本事,連皇帝都不免有些佩服。
尋常人若見了他,跪下行禮少不了。哪裡像她竟敢如此冒犯。
想到這裡皇帝又覺得,或許她當真不識得自己。
算起來也是他的女人,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