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第1/2 頁)
方澤低頭繼續與易雁兒小聲交談,師兄妹二人也沒有再去注意旁邊坐著的宴夏。宴夏沒有要打擾他們談話的意思,她抬頭看了看遠處仍在清理道路的眾人,又看了看一旁低聲交談的師兄妹,待發覺沒有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終於悄然起身,朝著那處自先前起就一直佔據她心神的方向望去。
在那處方向,夜幕之中,停著一輛陳舊的馬車。
玄陽派眾人雖然忙碌,但卻也十分默契地沒有人敢靠近那處,馬車在山谷中獨佔一處,四周空空蕩蕩毫無人跡,對比著另一頭的火光與忙碌,淒清自是顯然。
馬車內自始至終也沒有再傳來任何聲響,它太安靜了,安靜得像是消失了所有的氣息,像是讓宴夏心心念唸的那人根本不在其中。
宴夏將心神微凜,輕咬下唇,將方才易雁兒遞給自己的餅捧在懷中,借著夜色與樹邊暗影小心翼翼穿過幾株枯樹與一片小小的灌木,悄然靠近了那處馬車。
馬車上原本有個佝僂的中年車夫,如今卻不知去了何方,馬車獨立於火光照不到的陰影處,宴夏這般靠近,忙碌於清理道路的眾人卻也無人發現。
宴夏看著那輛車簾緊閉的馬車,忽覺有些緊張,腳步邁至這處忽而定住不動,猶豫片刻尚才輕聲喚道:「明傾公子。」
她的聲音很淺,但在這處僻靜中卻足以叫車中的人聽清。宴夏輕喚一聲,僵在馬車之前,與偏過頭來的馬兒大眼瞪著小眼,半晌未再出聲。
她在等明傾的回應,但林外火光爍爍,人聲不住,林內馬車這處,卻是連半點聲響也無。
宴夏等了許久,卻也聽不見明傾的回應,心下不覺又多了數百種念頭,她在短短的片刻之間將那些念頭盡數數過,但卻無法叫自己安心下來,於是隻得稍稍提高了些聲音,再次喚道:「明傾公子?」
車內依然久無回應,周圍的灌木簌簌地響,將馬車這處襯得更加的靜,宴夏不知自己究竟這般等了多久,心間的擔憂讓她終於再等不下去,她斂眸默然片刻,終於對著馬車小聲道:「我……我進來了。」
這麼說著,宴夏扶著車壁拎著衣擺小心上了馬車。
馬車不大,對宴夏來說卻顯得有些高,她上車花了片刻功夫,卻沒有鬧出太大動靜,待上了馬車之後,她一手落在車簾之上,先是回頭看了一眼依舊在忙碌的玄陽派眾人,這才將心一定,轉而掀開車簾進入了車廂之中。
車簾自身後落下,再次閉上,車廂內無光,唯有車窗縫隙處隱約有外面的火光透入,宴夏進入車內先是僵硬著身子怔了片刻,這才隨著視線漸漸習慣這光線,終於稍稍看清了其中的情形。
相較於玄陽派的馬車,這輛馬車內中顯得空曠而簡陋,而就在這簡陋的馬車內,此時正靠座著一人,借著微弱的光線,宴夏看清了那人熟悉的眉眼輪廓,看得他側過臉緊閉著雙眸,似是已沉沉入睡。
但他睡得並不安然,他眉間無意識的微微蹙著,像是正陷於不甚美滿的夢境之中。
宴夏未料到自己進入車中會見到這般情景,她懷中還抱著東西,身後是微微晃蕩的簾子,她怔愣地看著明傾的睡顏,回想起與他那無數次的見面與對話,記憶中這卻是第一次見到對方這般毫無防備又顯得似乎脆弱的模樣。
她突然茫然不知此時自己該退出去,還是留在此處。
直至車中沉睡的人眼睫輕輕顫動,在宴夏的注視下睜開了眼睛。
宴夏盯著對方轉醒的過程,突然之間從腳底慌亂到了頭髮絲,她連忙站起身來,卻又因為太過慌亂而撞上了車頂,額頭的疼痛讓她不得不又在車內俯下身來,她一面揉著發疼的額頭,一面想到自己這番可疑的表現,更是不敢再出一聲也不敢看車內的另外一人了。
然而初醒之後的明傾在看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