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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不錯。
但當時你的手……
當然還動不了。
那麼那許多天你……怎麼過的?怎麼吃東西呢?
很少吃。拓跋孤道。吃的時候,手雖然不能動,但手肘還是可以移的。別人把東西放我手心裡,我自己不用力抓就是了。
那……那娘看見你那個樣子,一定很難過了!
是啊。拓跋孤垂首道。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會這麼去找她的。當時我們已七年沒見,這一碰面自然百感交集,我一時實在沒法把爹的事同她說。但娘見我雙手如此,已知教中定有變故。她也並不挑破,只說她有辦法治我的傷,叫我不要怕。
你的手是娘治好的?邱廣寒問。
拓跋孤點頭道,爹把秘笈留在娘那裡,這秘笈有兩篇便是講如何治嚴重的內傷、外傷的,筋脈損傷亦在其中。拓跋家的武功本來不傳外姓,即便娘嫁了過來,也不能學;但當時為了救我,她便立時看了。她——她也實是天資超凡之人,只看一遍,便可依法執行。但這治人之法,於她卻是損耗非常。娘原本也身負絕藝,這樣運功即便傷身,亦可慢慢恢復。但她那時候懷有身孕,為我療傷時又太過全神貫注,以至傷了元氣,吐血而暈倒。我那時才知這療傷之法如此傷神,但她已這麼做了,我再怎麼後悔,也是無計可施。她醒來後極是虛弱,我更不敢把爹的事情告訴她,誰料她竟先問我爹是否出了事。我瞞不過她,就說了。她聽了也不哭,只說我們也要趕緊喬裝逃走,我這樣一個孩子孤身一人跑這麼遠的路,尤其還是雙手受傷的,途中必會有人有芋,青龍教的人倘若當真搜查起來,必定逃不過。我聽她一說,心覺有理,當時也急了,但是我心裡又記掛爹的遺體尚未埋葬,猶豫不決。娘便罵我,說我跟了爹這些年,也變得像他一樣拿得起放不下,遇事優柔。我最恨人說我像爹,登時決定和娘一起離開。…
拓跋孤停了一下,接著道,娘原本是臨安人。她的孃家夏家是臨安的大地主,在江湖上亦是有名的武林世家,而且似乎她祖父曾在朝中為官,頗有背景。當時我們便計劃先避回臨安,諒他們亦不敢對夏家如何。嘉興離臨安雖不算遠,但走至半路,竟下起雪來,路登時變得極是難走。我提出在途中鎮上先避一避雪,誰料娘竟執意要求上路。我們都極為不解,也覺不妥,但拗不過她一再堅持,便繼續起程往臨安。我還記得——還記得那天我握住孃的手——
拓跋孤說著,向後倚住車壁,彷彿這樣就能多憶起些什麼似的——我發覺她的手竟冰涼冰涼。我害怕,問她怎麼了,她只叫我不要怕——她拉住我,跟我說她的武功已經全廢,假如被追到是無法保護我的,所以一定要快走。我當時才知她為了我這一雙手,竟致這個地步!但是我也直覺地知道,她要快走並不僅僅是這個緣故。我就問她,是不是我這個弟弟或者妹妹快要出世了,她就點頭說是,說她想把孩子生在夏家莊,不要生在路上。本來這是個很夠的理由了,但是她一點頭,我又覺得她在說謊。我就問,說既然如此我們在途中鎮上休息一下不是更好麼,後面趕路就可以趕得更快些。她只是搖頭,拼命地搖頭,什麼話也不說。
臨安的雪下得更大。拓跋孤接著道。我們徑直趕往夏家莊。我只是沒料到夏家莊這三個大字雖然近在眼前,我們卻終於沒能跨進去。
為什麼?邱廣寒吃驚道。為什麼沒進去?
我先前根本不知道娘是被她爹孃逐出家門的。只因要嫁我們這個父親,她早與家裡斷絕了關係。
所以他們……他們不讓她進去?邱廣寒瞪大眼睛道。怎麼能這樣?娘都快要臨盆了,就算不是他們家的人,也不能這樣吧!何況……
我當時的想法……與你一樣。拓跋孤道。我眼見娘受了屈辱,心道若非為了我的安全,恐怕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