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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恍恍惚惚地聽著,車子呼嘯的聲音離她越來越遠。
眼前的景象一下子與多年前的重合。
十幾年前,她也是看著一輛車這麼帶走她的爸爸,趕來醫院時,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塵封的記憶水般湧來。唐簡家的超市以前是一樓賣貨二樓當臥室和倉庫,那天爸爸晚上喝得醉洶洶回家,又從貨架上取了好幾瓶。
當天餘蝶香和唐簡都試圖阻止過,但是鬧不過他,他酒量一向很好,平時不是沒有喝醉的時候,抱著僥倖心理他們和往常一樣休息。
他們家的命運也在那一天晚上發生變化。
唐簡對爸爸生前的最後記憶是他被送去醫院,坐在車的後座上,目視爸爸的後腦勺遠去,媽媽的妹妹和她說中午放學就能見到爸爸了。
無論她如何祈求老天,等來的是為爸爸辦喪禮。
一切都太意外了,她擁有爸爸的時間都沒爸爸不在的時間多。
唐簡痛哭流涕,心裡一股氣堵著她難受,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睫毛害怕地顫抖,眼淚嘩啦啦地止不住地流。
她低估了顧舒行在她心裡的分量。
她好害怕顧舒行會出事。
她其實沒那麼堅強,也不想堅強。
過了好一陣子,淚水像是決提的河流,收不住地掉落,唐簡覺得這輩子的眼淚都快流盡了。
手機在一旁嗡嗡震動著,她吸著鼻子按亮螢幕。
【沒啥大事,急性腸胃炎,掛兩瓶點滴就回去了】
唐簡擦擦眼淚,看到這一行字,心驀地就安寧了下來,手指顫抖地敲了幾個字傳送。
【你們在哪家醫院】
點滴裡有安眠的成分。
顧舒行醒來的時候,明媚的陽光打在他身上,像渡了一層金邊。
光線充足,刺得他眼睛有些難受,忍不住抬起手,遮擋住強光。
眼睛慢慢適應著,第一眼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他明白這是在醫院。
身上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沒有了,右手背傳來細微的不適,輸液管緩緩流進靜脈。
他平靜地躺著床上,睡前的事情一點一點在腦海里浮現。
過了會,顧舒行口渴了,他撐著那隻安好的手坐起,剛坐起半個身子,耳邊便出現了大雄驚慌失措的聲音:「行哥,你不好好輸液,又在幹什麼?」
顧舒行輕輕地抬起眼皮,「我喝水。」
大雄倒了一杯水,端到了顧舒行嘴前,他抬起另一隻手接住:「我自己來。」
大雄調了下輸液管的位置,又開始絮絮叨叨:「行哥,你明知道你身體不行還亂吃東西,幸虧養了半個月不用住院。」
「我們今天走的後面應該沒粉絲拍到,你說要是被拍到你進醫院或者明天你不能參加節目,要引起多大恐慌,我們肯定要被噴得狗血淋頭,我都能想到評論區的腥風血雨,一定是一堆廢物的罵。」
我也能想到你的廢話還有很多。
顧舒行下頜繃著,像是有點不耐煩,不過他也沒阻止大雄往下講。
喝光了水,他閉上眼睛,耳邊的聲音堪比催眠效果。
「最無辜的是唐老師,把錯全攬在了身上,明明是你不好好吃飯跑到人那邊……」
顧舒行正有了睡意,突然間睜開了眼睛:「唐簡?」
「是啊?」大雄嘮嘮叨叨地吐槽,誓要給顧舒行提個醒記住這次的教訓:「唐老師那眼睛都哭成核桃了。」
又哭了?
顧舒行的心開始波瀾壯闊地浮動著:「你見過她了?」
「對啊,」大雄點點頭:「她給我發微信問你情況還問你在哪家醫院,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