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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巧舌如簧,處處推託,若非是你,怎會引起此等軒然大波?」
秦婉搖頭:「所以陛下以為,我在遇何大小姐之流就該忍著這口氣?我在被秦姝母女算計就不能反擊?如果是這樣,秦婉已經死了十次八次了。陛下何不仔細想想,有那一次,是我主動去設計陷害於人,那一次不是我被逼無奈才出手的?陛下將我賜給紈絝,我嫁了。陛下讓我在教坊彈曲,我彈了。真要下旨把我罰入教坊,那我等著!」
皇帝拍著桌子:「混帳,你如此冥頑不靈。」
「不是我冥頑不靈,而是你能保證季成運對我斷了念想嗎?我對天發誓,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覬覦之心。若是有,只願五雷轟頂,永世不得超生。」秦婉看著牆上掛的畫,畫上的細節看不清楚,她站起身來走到前頭,難得這麼個地方還有如此清雅的畫,山林幽靜,柴扉半開。
秦婉已經說到這個程度,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兒子一直對著她糾纏不清,皇帝一下子陷入沉默:「朕並不想對你趕盡殺絕。只是,再有這等事,朕定不輕饒。」
秦婉敲著圖上的小院,轉身:「陛下,若是我在京城,定然會與太子見面,也定然會與靖王殿下,何大小姐相遇,不如我離開定安,隱居山林,您以為如何?」
「你願意?」
秦婉靠在牆上,看著皇帝:「有什麼不願意?要是我不走,無論我做什麼都是錯。我不反抗,恐怕遲早被太子拖進他的東宮,就變成了□□儲君的妖姬。我若是反抗,您也看到了,就是現在這個結果。」
「你帶入裴家巨資,若是讓你帶出京城,如今外頭局勢,只怕落到別人手裡。」
「您放心,我也不敢帶這麼多家產走,不用百里,早已經沒命了。而且有家產,以裴曦之能,恐怕是戒不掉賭了。我會把家產送個各家廟宇,今生已然無望,只願來生不要是這樣的結局。說到底,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婉丫頭,朕也是無奈,你莫怪朕……」
「不怪,這都是命。能苟全性命已經難得。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女定然不負陛下所願。」
「你是個聰明人,朕靜待佳音!」
秦婉從教坊司離開,扼腕沒有聽蕭玉兒唱曲,回到了家裡,扔了裴曦的令牌出來,讓人去到處傳揚昨夜皇帝約秦婉夜遊教坊司的事。這事兒,她不好好宣揚宣揚,不好好讓世人知道皇帝無德,怎麼行?反正昨日河邊人多嘴雜,誰知道是誰透露出去的?
有人把當年秦賀昌千里單騎接回皇帝的那一段拿了出來,好好地回憶了一番英國公的孤勇,又有人把秦婉做的事情梳理了一遍,只能感嘆世態炎涼,人心不古,皇家薄情,嫁了紈絝,還不夠,還要被威脅罰入教坊司。
那些浪蕩子,一個個在那裡言道,若有一日秦婉進入教坊,定然要去捧場。越是這樣被傳,越是讓人感到淒涼,這就是功臣遺孤的下場。
而朝堂上還在爭鬥不止,幾派之間互相攻訐,皇帝的政令已經頒布了個月,連定安城都沒有出,而西南和東南的叛亂已經如火如荼,連連奪下州縣,開出的官倉無糧,皇族宗室的私倉卻是米糧滿倉。
連著三個州縣的宗室被殺,豪紳官宦無不嚇破了膽,然而現在,朝堂上為了誰能領兵平叛,還在爭論不休。
這個時候,貢院那條街上,那些學子之間有個討論,為什麼沒有將領去平叛,是將領們貪生怕死嗎?
當然不是,而是當今對待忠臣之後,英烈遺孤太過於讓人寒心,皇帝的表現被列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太缺德了。
皇帝這才明白,當日秦婉將人踢進河裡,又讓人看到太監,把事情鬧大,並非臨時起意,而是已經步步算計,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他在威脅她罰入教坊司。皇帝再怒也沒有用,這個時候若是再殺秦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