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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齊聲驚呼,眼著那小艇就要撞在水中銅像之上。我趕緊一拍胖子的肩膀,讓他開槍解圍。胖子見鰻頭出水,舉起M1卡賓槍連射三彈,這麼近的距離他說打左眼絕不打右眼,槍響處血霧帶著碎肉飛濺,鰻血噴了明叔滿頭滿臉。受傷的黑鰻一頭扎入了附近水下的旋渦失去蹤跡,水面上只流下一股渾濁的血水,頃刻便被湧動的水流衝去痕跡。
明叔三人的救生艇險些也被漩渦吸住,趕緊抄起木槳划水,重新向我們靠攏過來。這時又見水花翻滾,水裡有條十六七米長的龐然大物,頭尾烏青,頂著一個發光器,身體發灰,雙眼格外突出,全身都是菱形刀鱗的怪魚。它突然浮出水面,鼓鰭搖尾,正追逐一條從深海逃出來的黑鰻,亂流中失了獵物,便直奔我們的救生艇撲來。
Shirley楊識得這是被稱為深海金眼鯛的獵性魚,它和巨型黑鰻都是被水底熱湧逼上水面。由於幾千米以下的深海中事物較少,它的習慣是見什麼吃什麼,離開了深海在淺水下它難以存活太久,所以在沒有任何理由的情況下,也會由於身體的不適瘋狂襲擊水面的一切生物。但此時救生艇在楗木下躲避火雨和海湧,根本無法移動半米,胖子身處射擊死角,無法及時開槍防禦,只好抓起艇內的另一支M1卡賓槍抵在肩上,向水面射擊。一梭子子彈入水,激起了串串水柱,可0。3英寸口徑的槍彈,防身有餘,想要射殺皮厚如犀的金眼巨鯛,卻是力有不及。
不過槍彈如雨,仍起到了一定效果,深海惡鯛揭起一片水花,擦著我們所在的救生艇迅速遊過,頭也不回地撞向明叔和多鈴姐弟所在的小艇。明叔面如土色,呆在當場,眼看就要被怪鯛揭翻小艇拖入水中,多鈴和古猜只好掄起船槳砸向獠牙大張的鯛頭。
我見狀不妙,只要小艇一翻,明叔這三人還不夠給這海怪般的惡鯛塞牙縫,但我們的兩支M1卡賓槍無法射殺水中的惡魚,只好使出當年在河裡炸魚的辦法,同胖子取出集束手榴彈,咬掉導火環,拼命投向金眼鯛和橡皮艇之間。
手榴彈從脫手到爆炸有一個間隔,未能炸中金眼鯛的魚頭,不過還是炸中了烏青的鯛尾。爆炸激起一大片水柱,將金眼鯛魚從水中掀翻至半空,可手榴彈爆炸的區域離救生艇過近,爆炸的衝擊波同時將橡皮艇衝得一震,明叔和多鈴都被甩入了水中,古猜想也沒想,叼了短刀就下水救人,好在這些人都是海上搏風擊浪以海為生之輩,掉到水裡並未慌亂,迅速遊了回去。
我見四周有鯊影閃現,不禁替他們捏了把汗,急忙將小艇靠攏過去。明叔等人的小艇已經漏水不能使用了,但我們這一艘救生艇,根本容不了六人和大量裝備,如果讓眾人合乘一艇,那逃離時使用的水肺等潛水裝備,以及淡水和食物這些看似累贅、實則維持著打撈隊生命線的重要物資都要捨棄。
火燒眉毛,只好先顧眼下,為今之計,僅有冒死潛水,進入海下水底尋找出口。於是讓眾人暫時踏著青銅巨像,攀上海底神木落腳。另外歸墟的出口唯有潛水離開鯨腹,然後摸清伏流的走向,潛回珊瑚森林附近的海溝,所以潛水裝備絕不能捨棄。於是大夥都要把各自需要的水肺蛙具背了,又帶了少量潛水炸藥,槍支、手榴彈、食品、淡水全都拋下。撈來的青頭自然是捨不得扔回去,分別纏在身上的潛水攜行袋裡。秦王照骨鏡我始終綁在胸前,只要能活著回去,這古鏡是必須帶回去的,其餘的青頭和一日用量的清水食品,還有部分急救藥品,則都裝入一個加有鉛塊和充氣囊的密封揹包裡,以便統一攜帶。
明叔把恨天氏刮蚌屠龍的兩柄短劍分給我和胖子,他說想在歸墟里潛水尋找生路,基本上就要做好有去無回的心理準備,天知道水深處有什麼危險,有疍民祖宗的分水劍防身,至少比潛水刀和魚槍可靠,我和胖子暗罵明叔又想將我們頂出去做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