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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苦,卻原來都是枉然。他說過要愛她一生一世,一生一世那樣久,竟然到了現在就止步不前。
他伸出手來,扶著她的槍口,一寸一寸地往自己胸口移去,她的手指在發抖,他的手指按在她的手指上:“你開槍,就可以解脫了。”
洶湧的眼淚湧出來,她從來沒有這樣軟弱過,她的嘴角在發抖,喉嚨裡像是有小刀在割,他的黑瞳裡只有她的臉龐,依稀眷戀地看著她,索性將槍口又用力往前一扯:“開槍!”
冰冷的眼淚淌下來,手槍一下子在她的手裡滑落,她的身子也緩緩地軟下來,癱坐在地上,心好冷,她緊緊地摟住自己雙肩。
窗外雪花紛飛,冬,何以來得這麼早?
輕微的風聲,零星的雪花撲在玻璃上,瞬間融成小小的水珠。彷彿那日在山間,大片的落葉從頭頂跌落下來,亂紅如雨,無數的紅葉紛紛揚揚地跌落下來,像是無數絞碎的紅色綾羅。
當冬天來臨時,一切都不復存在。
御謙本來是來讓她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救林市長出來的,如今看到自己把飛飛傷得如此深,叫他如何還能開口傷她,在她傷口上撒鹽?
他想等這件事過了後,就跟林昭然提出離婚,就算林昭然不願意,他也會帶飛飛走,遠走天涯。
她悽清的身影,絕望的恨意,緊緊揪痛著他的心。
吳嫂突然奔進來,顫聲說:“御先生,林家來人說……林小姐……自殺了。”
御謙的身子一震,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近在耳畔,轟然擊下。他的手一下子滑落,臉上迷惘得像是沒有聽懂,那眼裡起初只有驚詫。
頓時間,飛飛背脊發麻,額上冷汗涔涔了:“怎麼會這樣!”
她率先奪門而出,往樓下奔去,御謙的嘴角微動,終於也跟著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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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未必是快樂,死也未必是痛苦
驅車來到林府,裡裡外外都是巡捕,只得在門口停了車,他們正要進去,便有巡捕上前攔攔他們。
“你們是什麼人?”
飛飛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御謙說:“我是林市長的女婿,她是林小姐的朋友。”
一個巡捕說:“你們來得正好,今天早上八點鐘,林昭然從頂樓跳下來,全身骨折,顱內大出血,當場身亡。”
飛飛和御謙趕到現場,顫粟地看著那血腥的場面,只見地上一灘鮮血,林昭然的屍體上覆上了白布。
怎麼會這樣?嫁給御謙不是她的心願嗎?她為何還要自殺?
飛飛頭腦昏沉,四肢乏力,血汙使她五臟翻騰欲嘔,她蹌踉地退後兩不,正撞到御謙身上,他站在那兒像一尊石膏像。
他的眼神裡,有著哀傷、懊惱、疑惑……複雜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一剎那到底在想什麼。
他緩緩地蹲下身子,掀起白布,林昭然的一綹頭髮被血浸透,貼在臉上,她的臉是蒼白的,完好的,她的容顏,就連上天都不忍摔碎,眼睛半睜著……據說,死的人若有不甘心的事,就不會瞑目的。
那麼,她是不甘心了?她有什麼不甘心呢?
御謙輕輕地伸出手去抹下她的雙眼,那一刻,就連他的雙手都凍得快化成冰了。
巡捕給御謙遞過一封信說:“御先生,這是林小姐給你留的信。”
如果沒有這封信,他們永遠都無法知道林昭然自殺的真正原因。
御謙面如死灰,神情慘沮,他顫抖地接過信開啟來看,上面寫道:
御謙:曾經以為我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因為我嫁了給你,可是此刻我的心,卻只剩下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