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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飛抬起眼來看他,他的臉色還是那種從容的安詳,像遺世的獨立,不食人間煙火的乾淨,風從窗戶吹進來,吹著他的短髮,慢慢地攪動著凝固的空氣。
她有一種預知的戰慄,潔白的手帕緊緊握在手裡,綿軟而柔韌。
他神色依然淡定,在寧靜中緩緩說:“我們結婚吧。”
屋裡靜靜的,四周聽不到半點聲音,她並不覺得熱,但手心的汗浸透了白色的手帕,她心裡只有一種慌,像是突然在夢中醒來,自己在一個荒島上,只有她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讓她心慌得厲害。
“我不能。”她的聲音輕飄而微弱,但她很清楚地聽見自己的聲音。
華倫還是那麼優雅從容,淡定得叫人憎恨,他直直地盯著她說:“飛飛,這次我再也不允許你從我身邊逃開,嫁給我。”
飛飛輕輕地搖搖頭,眼裡全是痛苦之色,她說:“對不起,華倫,對不起,若是在以前,我無有勇氣去反對,但現在,我真的不能嫁給你。對不起!”
“別一直跟我說對不起,無論什麼時候,你都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他的手輕輕按在她的肩上。
一直以來,飛飛都以為自己很堅強,可是這一刻,她覺得自己軟弱到了極點,她雙腳在發軟,竟似連立都立不穩了。
她虛弱地抬起臉來,他的眼中,有她的倒映,她蹌踉退了兩步,臉色慘白,顫聲說:“讓我靜一下可以嗎?”
華倫愣了一下,深深地凝視她半晌,最終點點頭:“你好好休息吧,我改天再來看你。”
當屋裡只剩下飛飛一個人時,她把門反鎖起來,撲倒在□□任由淚水漣漣。
她說不出口,她知道華倫一直深愛著她,儘管她視華倫如兄長,但她真的說不出口,她怎麼忍心去傷害他,一個如天使般善良的人。
可是,儘管她不說,已經傷害了他,無論她怎麼做,都是在傷害他,也傷害了她自己,同時也在傷害御謙。
她該怎麼辦?御謙,莫非我們的緣分盡了?
……
御謙一早便眼皮直跳,就連排戲都沒法專心,錯漏百出。他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莫非是飛飛出了什麼事?
隨後他又想,是自己多心了,飛飛在鳳凰樓,有那麼多人看著她,她能出什麼事,是他自己太緊張了。
莫離說是到樓上去練琴,但琴聲斷斷續續,最後竟停了,御謙等了好久沒見莫離下來,思索再三,便決定上去瞧瞧。
莫離內心忐忑,她細緻地梳頭、整妝、點唇,她只覺得腦子在發脹,只是不斷地想著誘惑、誘惑、誘惑……
御謙輕輕敲了敲門,久未見回應,他推門進去,只見莫離正在寬衣,她那潔白的背部曲線,像是美麗的石膏雕像一樣,線條柔和而誘人,讓他霎時間目瞪口呆。
莫離見機手輕輕一拉,全身的衣服滑落,一絲不掛地站在御謙面前。
已經私訂終生了
御謙這才回過神來,立刻奔出去拉上門,閉著眼睛在門外大聲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我以為是鋼琴壞了。”
一句話解釋得清清楚楚,倒讓莫離尷尬起來。
她只好說:“鋼琴是有點問題,我彈不出聲音來了。你進來幫我弄一下好嗎?”
“我不知道你在換衣服,天氣涼,你快把衣服穿好。”御謙還不放心。
“我剛才……對不起,我忘了鎖門。你可以進來了。”莫離拉開門,紅著臉說。
御謙緩緩睜開眼睛,見到莫離穿著端莊,這才放心,走進屋裡說:“我看看是哪出了問題。”
他坐在鋼琴前,試彈著琴鍵,一切完好,他說:“我試過了,沒有問題。”
莫離吃吃地說:“剛才可能是我太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