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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看到對方輕鬆自如地說出這番話,郭瑾突然就有些難受,腦中禁不住回想起昨夜郭嘉將自己穩穩抱起的場景。那彎月亮配上那雙眸子,清晰明亮到讓她忍不住屏息不語。
郭瑾後知後覺地如有火燒,忸怩半晌,憂愁地打上幾個字。
【奮鬥的小郭子:對不起,我也被抱了(哭泣臉)】
我不配給您當愛情導師!!
【策馬奔騰:被誰抱了?】
【奮鬥的小郭子:「我」的表哥】
對方沉默片刻,就在郭瑾以為他已經睡下時,無字書中突然彈出幾個對話方塊。
【策馬奔騰:你不必再勸我】
【策馬奔騰:已經遲了】
【策馬奔騰:他已經不要我了……】
郭瑾突然心底一酸,正想安慰些什麼,對方的名字卻極快地黯淡下去,再也沒了光亮。
他下線了。
而自己,竟成了那個胡亂指點的局外人。
·
翌日,雪過天晴。
窗外光影幢幢,讓人莫名聞到一絲春日將臨的氣息。在這種風和日麗的清晨,郭瑾卻是被二郎的哀嘆聲擾醒的。
青童許是一直侯在外間,此刻聽見動靜,忙捧著漆具快步進到裡間。郭瑾雖則失眠,這具身體到底年輕,如今起身只覺精力充沛,又是美好的一天。
郭瑾抹了些鹽巴漱口,待洗淨擦乾後,這才將視線對上矮塌旁,那個小小縮成一團的奶娃娃,本是有意叱責的話語竟全數變成了嗤笑。
「二郎莫非受了欺辱?」
二郎聞聲,也不言語,只繼續垂著腦瓜唉聲嘆氣。
郭瑾穿戴好身上的雪白襜褕,不由斜眼瞄了青童一眼。青童會意,忙垂首回道:「稟公子,二郎他未曾飽食。」
郭瑾:「……」
一大清早如此可憐巴巴的,竟是因為沒有吃飽?
「將我的早膳一併拿給二郎便好」,郭瑾一絲不苟地盤好長發,就當減肥了。
青童卻好似有何難言之隱,聽她如此說話,忙驚恐著雙膝跪地:「公子您……並無早膳。」
臥槽!過分了哥?!
昨晚極盡宴饗之樂,今日便連早飯都不給了嗎?
郭瑾登時火冒三丈,擼起袖子便踏步出門,意圖找郭嘉評理要個說法。推開屋門時,郭嘉正在院中逗著鸚鵡。
儀容清癯,青衣如昨。
門外正對著盛開的梅樹,風一吹,便落下些許,洋洋灑灑飄在庭中少年的肩頭。
就如群星拱極、眾川赴海。只一眼,便覺天光雲裡,仙人如是。
鸚鵡歡快地撲騰著,得寸進尺地喊他笨蛋。少年笑得溫柔,只一遍遍不厭其煩地教它幾句詩文。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於我歸處。」
郭瑾聽得懂,應是詩經中的句子。只是面前的少年太瘦了,很難想像這樣清瘦的男孩子怎能那般輕鬆地抱起自己,輕鬆到讓她有種勢在必得的錯覺。
本是氣勢洶洶的步子瞬間頹下勁來,郭瑾慢騰騰上前,恭敬喚了聲:「兄長」。
郭嘉貌似疑惑地瞧了瞧她身後,「褚公子仍未起身?」
郭瑾不由乾笑兩聲,「褚兄家中有急,今晨已辭別回城了。」
郭嘉點點頭,「如此也好」。
在郭瑾卑微的注視中,郭嘉餵了把鳥食,轉身摸摸郭瑾的頭頂,「若是再多待幾日,瑾弟的帳務便不知何日才能還清了。」
帳務……
思及昨夜的大魚大肉,郭瑾恍然大悟,禁不住捶胸頓足道:「兄長當真思慮周全!」
郭嘉虛假推辭一番:「瑾弟謬讚,不過生活所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