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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荀府時,遠遠地, 郭瑾便瞧見兩道熟悉挺拔的身影。荀氏叔侄氣質出眾,放在人群中本就是極為打眼的存在,郭瑾感慨一聲,正要上前與兩人打聲招呼。
離近幾步,方才看清荀彧二人身側,竟還隨著一位姿貌威容的官服男子,那人聲姿高暢、儀表堂堂,似乎天生便有一股淋漓豪情。
荀彧始終眉眼淡淡,唇上噙著禮貌平和的笑意,待行至門口,幾人拉鋸一番,那名男子方才頗具風度地作揖而別。
見那人走遠了,郭瑾這才緊趕兩步,想著跟上荀氏叔侄的步伐。荀彧卻不知何時瞧見了她,方才本還清淡似水的笑容驀地放大幾分,眸中微波蕩漾,似是心情極好的樣子。
見他停下步子靜靜等待自己,郭瑾忙快步跟上,荀攸許是倦了,與她規矩見禮後便匆匆回了自己的臥房。
荀彧自然而然接過她手中的瑣碎細物,繼而轉身與她並肩慢行,他的唇角微微翹起,就這般親近地同她說著今日的朝中趣聞。
親近到,甚至讓她有種相敬如賓的錯覺。
郭瑾不禁偏頭瞧去,荀彧比她要高出一些,此刻恰巧擋住了東升的陽光,光影鍍在他面上,旖旎溫煦,真真是「高嶺之花」本花了。
許是沒有得到她的回應,青年忽而停下步子,側過身來與她相對。郭瑾被迫與他視線交融,想著自己的花痴窘態盡數被荀彧看進了眼裡,郭瑾心中郝然,臉頰不可抑止地升溫發燙。
耳邊風聲泠泠,鼻尖芬芳滿溢。
對面的少年姿儀清俊,就如青天碧海中那彎清泠似水的玄月,此刻面上燻紅,更是襯得人玉肌雪膚,唯恐一朝不慎,便要將他扯入凡塵一般。
荀彧神思微盪,不自覺間便已關切俯身,對面的少年見此動作,更似被滾水灼到一般,瞬時後傾半步,訕笑著轉移話題。
「愚弟偶知,那汝南許劭不知為何,竟為我評出一『善』字?」
「哦?」荀彧聞聲,果真神色微怔。
郭瑾忙認真點頭,「今日早市,瑾自一文士口中聽得此事,亦是震驚非常。」
荀彧神色微凜,沉吟片刻,方道:「彧只知從兄荀諶曾言欲往月旦評,不知此事與兄長可否相關?」
荀諶?郭瑾眉心一跳。
莫非是荀氏茶會當日此人記住了自己,參加月旦評時,又在許劭兄弟面前順口提了一嘴自己的名字?
郭瑾笑一笑,斂衽長揖道:「若當真如此,瑾更應感激荀氏贈貼相邀了。」
荀彧知她有意打趣,只縱容笑笑,依舊穩穩攙住她的雙臂。掌心中的肌膚溫軟灼人,荀彧心下微燙,復又匆匆撤回手指。
兩人邊聊邊回了荀彧的書室。
郭瑾本是想著有幾類造紙的工具集市上並沒有成品,她須得畫出草圖,然後再找木匠試做,可她初來乍到,並不清楚雒陽的風土人情,還需麻煩荀彧幫自己推薦一兩位技術過硬的木匠師傅才行。
這般想著,卻聽荀彧驀地出聲喚道:「瑾弟可否助我寬衣?」
寬衣??
郭瑾疑惑抬眸,直接望進青年那汪清澈如水的眸子裡。荀彧未覺不妥,似乎嫌身上的官服太過累贅,竟乖乖湊上前來,雙手展開,低聲解釋道:「彧昨夜不慎挫傷手腕,只得勞煩瑾弟了。」
害,原是受傷了。
郭瑾誠摯應聲,認真打量起面前寬袖束腰的俊逸青年。
漢代官服各有等序,冠冕、衣裳、鞋履、佩綬皆不相同。荀彧如今正任守宮令,當屬文職,頭戴進賢冠,內配介幘。峨冠博帶、器宇不凡,讓人瞧了不由得心馳意搖。
扯回自己即將跑偏的思緒,郭瑾垂首為他解下組綬、鞶囊,又麻利幫他除去冠冕,見青年頓時一身輕鬆的清爽模樣,郭瑾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