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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英仔細看了看她,慢慢收斂神色,眼神凝重,道:「三娘,我早已想問了,此處沒旁人,你在宮中可是受了欺負?怎會有要離開的念頭?」
麗質擦乾淚,坐起身搖頭:「我是貴妃,可沒人敢欺負我,只是——我身份不堪,總覺得陛下薄情,將來恐怕不能依靠,這才多做些打算。」
她想將夢裡的事告訴蘭英,可又怕蘭英不以為然,思慮片刻,仍是沒和盤托出,只接著說了些李景燁的為人與這幾月裡發生的事。
蘭英聽得眉頭越皺越緊,點頭道:「你想得不錯,的確該多替自己打算些。」
她本就是個果敢的女子,素來十分有主見,見妹妹果然在替自己打算,心底也有幾分欣慰,自然不會反對。
只是,如今到底不同從前的尋常小門戶,身在天家,更要小心謹慎。她想了想,眼神忽而犀利起來,直視著麗質,問:「那位裴將軍,又與你有何關係?」
麗質咬了咬唇,猶豫著是否要說出。
蘭英雖不同別人,到底也是這個時代的女子,又格外有骨氣,最不能容忍自己屈服旁人,也不知能否接受她眼下的行徑。
她低著頭,斟酌道:「裴將軍他會幫我。」
「三娘!」蘭英看了她片刻,慢慢明白過來,不由低喝出聲,「你生得美,總有人覬覦,這是常事,可天下的男人沒一個可靠的,人人都趨利避害,若被陛下知道,你還如何自保?小心弄巧成拙!」
第43章 馬車
先前麗質命春月回來, 悄悄讓她將用來購置宅院的飛錢送去平康坊中的靜舍時,蘭英有意前去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那處靜舍的主人竟是裴濟。
那時她便心有疑慮, 只等著到婚儀這日親自問一問妹妹。
如今幾乎能確定,這二人之間關係匪淺。
她並非什麼三貞九烈的女子, 也深深明白三娘入宮並非自願, 而她那副美貌天成的模樣不論如何都會格外引人注目。
只是這樣的事, 即便在尋常人家也難為人容忍,更何況是天家?
連公主犯了錯,都被逼著不得不嫁給鍾灝那樣浪蕩紈絝得幾乎一無是處的人, 若是三娘被人發現, 豈非下場更悽慘?
麗質望著臉色凝重,滿是關切擔憂,卻沒有半點輕視的蘭英, 再度鼻間微酸。
她肅著臉認真道:「長姊別擔心,我心中有數, 絕不會讓自己陷入那樣的境地。」
蘭英湊近些, 借著燭光仔細看她的眼,輕聲問:「三娘, 你——對那位小將軍可有情?」
麗質一愣,不知她如何會這樣問, 下意識搖頭否認:「沒有,長姊, 我清楚自己的處境, 不會有那樣的痴念。」
蘭英先沒說話,仍是定定與她對視,見她的確未有半分心虛、難過的情緒, 這才長舒一口氣,道:「那就好。三娘,你千萬記住,別將自己的一切都押在男人的身上,靠不住。」
她說到此處,眼眶有些泛紅。
麗質知道她是想起了她自己。
幼年時,姊妹二人父母俱在時,曾在蜀地住過幾年。她們的父親鍾興懷乃是七品蜀州司戶,而魏家則不過是尋常軍戶,魏父乃軍中什長,曾在鍾興懷騎馬經崎嶇山道險些落下山崖時,伸手就了他一命。
機緣巧合之下,兩家越走越近,遂定下了這門親事。
魏彭為人勇武寬厚,雖出身平民,卻從小就對蘭英極好。蘭英年紀雖小,卻早早在心底將魏彭當作是親近的人,是未來要嫁的郎君。
可惜後來魏彭與父親隨軍北上,鍾興懷留在蜀地時,也因蜀州一樁貪汙案被無辜牽連,下獄數月,直到奄奄一息時才被放出,不久夫妻兩個便接連過世,留下兩個孤女。
當初魏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