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頁(第1/2 頁)
李景燁沉吟片刻,手指微屈,輕叩桌案,道:「此法倒也可行。不過,朕以為,不妨暫不動幽州,令河東軍一同備戰,若有大戰,便即命河東軍共同迎敵。」
河東節與盧龍節相鄰,本都是為防禦突而置。此法並非不可,只是異地作戰,易留下空虛之處,給敵人可趁之機,於河東軍而言,也添了不少負擔。
裴濟微微蹙眉,正想著如何諫言,又聽李景燁道:「朕記得你在羽林衛已一年有餘了吧?」
他一愣,不知為何忽然說起此事,只點頭稱是。
李景燁起身領著他往外間的飯食處去:「做了一年多的羽林衛大將軍,這樣的資歷也足夠了。正好你父親如今還遙領著河東節度使,到時若果真要用河東軍,便由你親自去吧。如能立功,到時你便能替你父親領河東節度,朕也好將你往別的位置上調了。」
裴濟一頓,隨即明白皇帝根本不是要與他商議此事,而是心中早有盤算。他心中再不贊同,此刻也不能再勸,只好拱手道:「多謝陛下厚愛,臣定不負使命。」
領兵上陣本是他毫不畏懼,甚至求之不得的事,可這樣的安排下,他心有憂慮,只得到時加倍謹慎。
議完正事,二人到食案邊坐下,邊飲食,邊說起些宗室間別的事來。
裴濟心神稍松,再度想起近來聽到的流言,猶豫片刻,道:「陛下,臣近來聽聞坊間議論舞陽公主的婚事,都道陛下因寵信貴妃,才格外提攜鍾家。」
李景燁聞言挑眉,放下手中玉箸,道:「朕的確寵愛麗娘,可也不至於昏聵到如此草率的地步。令月的事,你也知道,怎聽了這些無稽之談來?」他頓了頓,又道,「麗娘也不是那樣不知分寸的女子,她從未向朕求過什麼。」
裴濟道:「臣自然知曉,公主的事,臣也心懷愧疚。只是臣以為,外人如此傳言,看似是指摘貴妃,歸根究底,亦損陛下聲譽。」
李景燁聞言,隱隱能猜到如此傳言,恐怕是為了給令月尋個藉口,沉吟片刻,淡淡點頭道:「朕自有分寸。」
……
是夜,李景燁看過蕭淑妃後,便徑直乘輦去了徐賢妃宮中。
徐賢妃早得了訊息,刻意裝扮一番,立在門外,一見他來,即刻上前迎候,微笑著喚「陛下」。
李景燁面帶笑意,卻不似前兩回一般親近,只淡淡「唔」了聲,揮手示意她起來。
徐賢妃一看便知他有話要說,忙提步跟著進去。
只是李景燁行事素來不急不緩,先在屋裡如常地看了看她新作的畫,又問了兩句宮裡的事,這才慢條斯理道:「賢妃,朕聽聞你近來往太后處去得比從前多了不少。」
白日聽過裴濟的話後,他著意令何元士四下詢問過宮人內侍,思來想去,此事知道的人甚少,賢妃便是其中一個。
徐賢妃望他一眼,也不驚慌,只從容道:「近來宮中六局二十四司的事務都由妾管著,太后宮中的衣食等,妾自然也要更多留心些,這便去得勤了些。」
李景燁輕笑一聲,將手中的茶杯擱下:「你有孝心,這是好事。可朕還聽說,你讓人往宮外散佈了不少謠言,說朕偏寵貴妃,為了提拔鍾家,甚至執意要將令月嫁進鍾家。如此,朕倒成了昏君了。」
徐賢妃一聽,緩緩跪下,道:「陛下恕罪,妾只是為保住公主聲譽,當初說的,也只是陛下愛屋及烏,並無他意。公主乃陛下的親妹妹,公主的臉面,便是陛下的臉面。卻不知竟弄巧成拙,請陛下責罰。」
此時,她只有順了皇帝的意,直接坦白,方能挽回信任。
「沒有名目的事,朕不會責罰。」李景燁慢慢收斂笑意,「只是,你入宮多年,一向知道分寸,怎這一回令朕失望了?朕封麗娘做貴妃,她便是嬪妃之首。朕寵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