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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燁愣了愣,沒想到她會以君王不可徇私來勸說自己,不由對她多看了兩眼。
從前只道她是個小家碧玉,不懂家國大事,只需溫柔愛寵便夠了,這幾日看來,倒覺得她眼界與見識並不甚淺薄。
他笑了笑,攬著她肩道:「稱不上徇私,不給實職便好。」說著,指了指一旁的裴濟,「聽聞你堂兄才剛及冠,不如跟著子晦到羽林衛去謀個職位。」
一旁始終一言不發的裴濟本已打算起身告退,被這般忽然一指,只得將起身的動作又壓下。
他方才冷眼旁觀麗質與那一對母女時,便想起了先前睿王同他說過的話。
自婚事定下後,睿王便曾派人多方打聽過鍾家的事,知曉鍾承平待麗質姊妹二人並不好,因此那一年間,雖有機會幫扶一二。
當時他打心底裡不贊同睿王對自己的婚事如此草率,只憑一面之緣便執意定下,便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只是方才見那對母女說話時的模樣,他心中不知為何,竟有幾分揪扯之感,對坐在座上的那個女子也生出幾分情不自禁的心疼。
她的處境,他一清二楚。
他知道她在宮中孤立無援,太后與公主對她不甚喜愛,苛刻不已,其他嬪妃定也看不上她寒微的出身與尷尬的境地,如今就連她的家人,也一心只想從她身上得到些好處。
可心中的理智一再提醒他,此事與他毫無關係,她的一切自有陛下操心。
麗質坐在李景燁身邊,終於第一次將目光轉向裴濟。
「可羽林衛負責長安防衛,妾的堂兄才勇平平,不甚上進,哪裡能擔得起如此重任?陛下還是不必多管妾的家人了,否則,連裴將軍也該笑話了。」
裴濟掀起眼皮,飛快地瞥她一眼,背後肌肉微微緊繃。
她分明什麼都沒做,只略提了他一句,便令他莫名地心跳。
李景燁輕笑,撫了撫她的面頰,道:「此事你莫擔心,從前,長安城裡勛貴子弟皆可進左右羽林衛任職,可如今有子晦在,子晦甚嚴,不論哪家子弟,都得經一月的考察,各處輪值,待樣樣合格後,方可正式入羽林衛任職。朕給你堂兄機會,能不能進去,得看子晦。」
勛貴子弟進羽林衛多是為了試煉兩年,謀個前程,不久便多會靠著恩蔭往各部去任官職。因此數十年下來,原本承擔京城防衛之責的左右羽林衛近兩年來戰力下降,儼然已如花架子一般不堪一擊。
裴濟去歲入羽林衛,因早年跟著父親上過河東的戰場,是以未從普通士卒做起,直接便任了大將軍一職。經他一年多的著力整頓,已然將羽林衛中奢靡懈怠的風氣扭轉一新。
期間,不少長安貴戚都對裴濟甚為不滿,然他年紀雖小,意志卻堅定不移,絲毫不為旁人所擾,更不怕得罪哪一方,行事作風一如他當年小小年紀在沙場上殺敵時一般乾淨利落。
也正是因此,李景燁才對他刮目相看,從此越發信賴。
如今的左右羽林衛已不再是從前勛貴子弟謀求仕途的第一層臺階了。
麗質一雙水汪汪杏眼柔柔看向裴濟:「如此,請裴將軍千萬不必對家兄手下留情。」
裴濟面色沉肅,垂下眼眸,喉結處細微地滾動了一下,拱手道:「臣從不徇私。」
……
三日後,李景燁下旨,封鍾承平為秦國公,楊氏為秦國夫人,鍾灝則進了羽林衛中,與新募計程車卒們一同操練。
如此,一家終於入了公侯之列。可鍾承平的官職卻仍只是七品京兆府士曹參軍,在一眾身居高位的公侯之中,堪為異類。
一日午後,麗質從紫宸殿回承歡殿時,恰見裴濟與數個身著紫袍或緋袍的朝臣們行過,往延英殿方向而去。
眾人遠遠見她,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