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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長途汽車站,我在人群中開始仔細尋找她的身影。車站裡人很多,要是擱在以前,沒準我會有感而發,開始向別人宣傳計劃生育的重要性。但今天我沒那個情致,只是打起精神找人。可尋遍了車站的每一個角落,甚至包括車站周圍所有可能她會駐腳的地方,我也沒發現她的任何蹤影。轉眼近三個小時就過去了,我的心不由地漸漸懸了起來。無奈之下,我只能寄希望於其他兩路,期望他們能有所斬獲。想了想,我順著大街,一路東張西望地獨自往市府廣場走去。
市府廣場離長途汽車站約有兩公里,按平時正常速度走路,也就最多二十分鐘時間。但由於我寄希望於在路上能夠發現侄女兒,這段路,走了足足有半個小時。剛走進廣場,我一眼就看到了李嵐。她正坐在廣場中心的花壇邊,一邊悠閒地拿著一包瓜子嗑著,一邊東張西望。我看到她時,她恰好也發現了我,笑著衝著我招手。我心裡一陣狂喜,憑直覺,李嵐應該已經發現了侄女兒。
事情果不其然。李嵐告訴我,她到了北門汽車站,根本就沒費什麼勁,就很順利地在檢票口堵住了拎著大箱小包的侄女兒。
“很順利?她人呢?”我說,“怎麼沒和你在一起呀?”
李嵐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她回家了,回山裡去了。”
“搞什麼名堂?你為什麼不把她帶回來?腦子被驢踢了呀?”我說,“大家都為她擔心得要死,你居然還就這麼放她走了?”
“喲,這就跟我急了?什麼大家都為她擔心得要死,是你為她擔心得要死吧?狡猾的狐狸終於把尾巴露出來了!”李嵐斜眼看我,“口是心非的東西,還口口聲聲地說心裡沒人家,你跟我裝啥呀!”
“少他媽的扯淡!找到了她還放她回山裡,你存心吧?”我不理會她的陰陽怪氣,罵道,“腦袋幾十年如一日長在褲襠裡,你就不能亮出來正正?”
“你跟我急赤白臉地幹什麼?我不是她媽,也不是警察阿姨,憑什麼把她攔住、把她給帶回來呀?”李嵐說,“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買好了回山裡的車票,正排著隊準備上車呢!”
“你就沒告訴她,大家正急著到處在找她?”
“我說了呀。我讓她跟我回來,到這裡來等你,可她連屁都不放一個,臉色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根本就不願意搭理我。”李嵐說,“我怕引起她的情緒波動,就只好由著她上了汽車。”
“胡說八道!她跟你波動什麼情緒?你又沒惹過她!”
“你還說?”李嵐瞪我一眼,“三頑皮我告訴你,這回我是冤大了!我和小姑娘說話的時候,你知道小姑娘拿什麼眼神看我嗎?”
“什麼眼神?”
“看情敵的眼神!”李嵐說,“剛才我還在想呢,她怎麼那樣看我,是不是昨天你和我亂開玩笑,才把她給氣跑了?”
“不可能。如果是因為你,要跑昨天她就跑了,還能一直坐在那兒?”我說。
“也是。可不管怎麼說,小姑娘對我肯定有誤會,把我當成了情敵。”李嵐說,“幸好我不是,否則,準被她看得心裡發毛。”
“沒有的事,你別太敏感了。”
“不是我敏感,事實就是那樣。”李嵐說,“這種一點心機都沒有的單純小姑娘,眼睛是會說話的。看她眼神裡邊露出來的意思,比聽她說話都清楚。”
“行了行了,你別老是跟我假裝心理學家。事情既然已經清楚了,咱們就不扯這個了。”我說,“她回去就回去了吧,只要沒出事就行。”
“我幫你找到了,你也不謝謝我?”
“沒問題啊,只要不是以身相許,你說什麼都行。”
“想得美,我才不讓臭男人沾身呢!”李嵐說。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