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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糧草的人自稱是趙國派來的人,可他們為什麼會幫助我們。趙與周離得頗近,唇亡齒寒的道理,趙國國君不可能不明白。」
「況且趙國也就那麼一塊小地方,此次他背叛了同周的聯盟,卻選擇幫我們,全然不怕大周的威脅,丁老不覺得奇怪嗎?」
丁右摸著鬍子,認真思考了一番:「殿下所言甚是。趙國也知道我們正處在弱勢,這麼一個好機會,趙國國君不幫著周打我們,反倒為我們送來糧草,莫非別有所圖?」
元季年揉了揉擰在一起的眉心,走在空落落的街上,突然覺得他們的擔憂聽起來有些好笑,沒忍住順口打趣道:「有人送來糧草,本來是件開心事,可誰知道會給我們添堵。這趙國的用意,可比姑娘的心思還難懂。」
這句趣話也讓丁右眉頭的擔憂減緩了些,跟著笑了起來。
走了幾步,腳下踩到了一個硌人的東西,元季年移開腳,從地上撿起了一支珠釵,珠釵上的玉都碎成了一塊塊亮晶晶的小碎沫,上面還蒙著灰土,大大折了珠釵的光亮。
一看便知應該是被許多人踩過了,也讓元季年想起了主人離開時該有多麼匆忙,珠釵掉了也無暇去撿,也興許是一時急著離開根本沒有注意到。
他捏著碎玉像是想到了什麼,直起身問:
「城裡的人都平安離開了?」
他們剛一到這裡,元季年就讓人把城裡百姓都安排出城了。只是這當中有人急著離開,有人卻怎麼也不肯走,所以安排所有人暫時出城避難,也花了好些時日。
「昨日才清點過,城裡除了我們的人,其他百姓都離開了,也按照了殿下的吩咐給了點盤纏,把他們都親自送出城了。」
前面的一張紅酒旗垂在門廊上,被人掛在空中了無生氣,似乎隨時要掉下來。
這時有風一吹,酒旗也撐不下去了,栽了下來。
這一下去,就落到了下面的貨架後,而後又出現了一道叫痛的聲音,還是個小孩子的聲。
元季年和丁右都看了過去,貨架後的小孩也捂著頭站了起來。
「小言?」元季年起初還以為是清點人數的人不仔細漏了一個人在城裡,看到露出頭的小言後,他又想起昨日還有人對他說,有個孩子一直跟著他們身後死活不肯離開,說是有東西要親自給他。
當時他正和丁右商量事沒顧著問,如今想來,那個小孩指的一定就是他了。
「你怎麼還在這?」元季年記得自己暴露身份之後,便要求李知茂他們放走了裴淺和小言,按理來說,小言該不會出現在這裡的。
「……」小言搖著頭,就是不回答他的話。
元季年也不知道小言的目光有沒有在自己身上。
「過不了幾日,這座城會更加危險,小言為何還要留在城裡不走?」元季年看著小言,又想起和裴淺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蹲下身子等著小言過來時,從勞累的神情裡很自然地生出一抹笑。
小言還是一直待在原地,半步也沒邁出,眼睛轉向他的方向,謹慎地盯著他看。
「過來。」小言之前騙過他,元季年知道他是怕自己報復,故而又耐心把笑容扯得大了些,以顯得自己更加真誠,他朝著小言招了招手,「哥哥有事要問你。」
可小言就介意了,遠遠看著他就是不過來,只在遠處揚著冬日柿子一樣被風吹紅的臉看著他。
元季年也不勉強他,自己也站在原地,他知道只要他一接近,小言也會撒腿就跑。
「怎麼不跟著你的裴……裴哥哥回去?」元季年只好待在原地問他,連說話的語氣都是輕的。
但同時,提到裴這個字時,裴淺的一顰一笑一下活脫脫地跳到他眼前,元季年臉上的笑一點點暗了下去,深如墨暈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