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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要緊的是,季禎的不完美成了江熠的最完美,是季禎一股腦莽莽撞撞自顧自打破了他的修行,像是虛空中被撕開一道口子,照進一道另一種可能的生機來。
所以他滿身的死氣,獨獨對季禎敞開懷抱,因為季禎就是他那萬千死氣中僅存的生意。
季禎無知無覺,並不曉得江熠的手即將碰到自己的腦袋。他只是忽然回神,抬起腦袋往後退,打算跳到床下,就像是一尾剛被江熠握在手裡的小魚滑溜溜要鑽出他的掌心般。
死氣本身有吞噬和毀滅的慾望,不會挽留任何事物。可是季禎要溜走的動作卻讓江熠一陣心慌,一把抓住了季禎的手臂,將他困在自己身上,「你做什麼?」
他聲音冷冷好像質問,攪得季禎意料之外,且江熠太過用力,讓季禎直接撞回了他身上,下巴都磕痛。
季禎揉著下巴,本要發火,可對上江熠不同以往死氣沉沉的目光,再想到現在江熠已經墮魔,今時不同往日,他暫且得多多收斂才好。
季禎將唇角抿成一條線,「我當然是要去找我大哥,方才那樣……現在外頭還指不定是什麼樣子,他們一定要急得發狂了。」
江熠審視著季禎的臉色,看得太認真又不說話,讓季禎怕自己露出心底的虛來。他抬手一下遮住江熠的眼睛,「別這麼看我,多讓人不好意思。」
江熠的眼睛被遮住,季禎暫且鬆了一口氣,又偷朝著江熠一瞪眼。
「那又如何?」
江熠要麼是不能理解,要麼是根本不在意外人對季禎的擔心。季禎判斷來說,似乎是後者更多一些。
「什麼如何,那是我家裡人,都是親的,現在也算是我惹的事情,怎麼能讓他們為我操心勞力。」季禎認真解釋,抱足了耐心。
「那與我無關。」江熠只是抓住季禎的手腕,將他牢牢扣在自己身旁。
季禎在力量上無法抵抗江熠,如今怎麼能說都說不過他?他有些氣,直言道:「怎麼和你無關,難道你以為我和你的婚約是我自己定的嗎?那都是家裡人給我定的,倘若不是他們,我們如何有這樣的緣分?」
「除非,」季禎頓了頓,凝眉盯著江熠,「現在你入魔了,我和原來那個江熠的婚約就沒了?」
後半句話季禎帶著許多試探,心裡一面覺得如果這樣興許好些,一面又覺得倘若江熠果然點頭,他又得氣著。
也不知是好還是壞,江熠的反應是渾身黑色驟然大盛,瞬息將季禎團團圍住讓他無路可退。江熠沒說話,但顯然對「婚約沒了」的說法十分不滿。
季禎的嘴角還來不及勾起,江熠周身本來只是輕輕環繞住他的黑氣就忽然縛住了季禎的雙手和腰身,連同他的小腿肚都被黑氣捆住,季禎感受到驟然的失重感,是黑氣輕易地將他捲起壓到了床上。他的腦袋撞到背面,眼前能看見的是一陣飄散又聚合的黑氣,以及他自己的被甩動起來的髮絲正在緩緩落下。
季禎的心臟好像也在這樣突如其來的變化中一時難以回落原地,咚咚跳個不停。
在他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前,黑氣散去,江熠的臉龐瞬息出現在季禎眼前,兩人的鼻尖幾乎相觸,只是江熠沒有鼻息,只有季禎的鼻息溫熱地在兩人極近的距離中流轉。
季禎因為吃驚微微啟唇吸了一口涼氣,更覺得自己的處境岌岌可危。他用力嘗試掙脫自己的手和腳,但結果是除了他的手腕幾不可查地挪了不到一寸距離外,他便被黑氣重新緊緊裹住。
與此同時,還有一股黑氣慢慢從江熠的背後探出來,在季禎的余光中不斷靠近,如同一隻無形的手慢慢觸到季禎的下巴,像是挑逗又像是利刃,給季禎帶來旖旎又令他忍不住驚惶的觸感。
重新相見以後,直至這一刻,季禎才明白感受到江熠改變的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