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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玉瓶身邊,伸手將玉瓶取下來。玉瓶裡面雖然裝了個夢魘,但是入手卻輕飄飄的,仿若無物。
夢魘好像苦主尋著了青天大老爺,憋著嗓子委委屈屈地叫了季禎一聲,「禎禎是我啊。」
季禎沒理它,轉頭對江熠說,「這是靈酒,我不能喝太多,我想著給你喝應該合適,就拿了一點過來,」他尋著契機轉開話題,「夢魘是魔,那若是有其他魔出現,它是不是也能有感知?」
江熠看到季禎,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到季禎的臉側。
他轉開視線,將目光放到季禎身側空無一物的地方,「嗯。」
「那能讓它先跟著我嗎?」季禎說,「現在邊城裡面這麼亂,如果它在我身邊,也好偶爾給我一些警醒。」
明知道季禎要它過去是為了用自己窺探人心,可此時看季禎言辭間如此懇切,顛倒黑白信手捏來,心中不僅不嫌棄季禎兩面三刀,反而對季禎早先說自己不夠壞又有了一重新的體會。
是了,它天生是魔也比不上季禎揮灑自如,夢魘又想季禎如此天賦驚人,不當個魔頭可惜了。
江熠回道:「它是魔,你是人,它殺過人,還想殺你。」
夢魘以為季禎這下無話可說,正要喪氣,卻沒想季禎臉色不改,化被動為主動,順著江熠的話說:「正是如此才不能輕易放過它,本來我是想打算直接斬了它的頭,可如今它被你收服,殺是不能殺了的,那便只有奴役它,榨取它,方可解氣。」
江熠一頓,顯然也沒想到季禎有這般詭辯邏輯,說出來還能這般振振有詞。
夢魘心中比季禎還要緊張,連連為他加油打氣。
禎禎沖!
季禎自然沖,他自小便知道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家人中疼他寵他,偶爾卻也有不順他心的時候。季禎經驗十足地走到江熠身邊,往下腰靠近江熠,溫軟著聲音央求,「給我吧,好不好?」
季禎的眼睛好看的沒話說,滿眼期盼看著一個人時,仿如春風拂面的輕柔。
江熠放在膝頭的手不自覺緊了緊,指尖按在衣料上揉出些微褶皺,最後從膝頭落下,避開季禎視線所及,握成了拳頭。
他無法招架,又抬眸便能從季禎的眼睛裡看見自己的臉,想開口卻感覺喉頭啞然,末了只得將視線避開季禎的,多少帶了些狼狽。
江熠發覺自己說不出拒絕的話,他低垂著視線輕聲說:「等我將他的邪性去除。」
季禎願望達成,立刻灑脫直起腰來,稱兄道弟地拍拍江熠肩膀,「那就說好了。」
他全不覺得如何,江熠的脊背卻又跟著一僵。
季禎往後退了兩步,回頭看夢魘,伸手摸了摸夢魘的玉瓶,「我走啦。」
冬日的雨天總是陰冷讓人不適,季禎給自己添了一件披風,圍好繫繩,又把江熠早先給自己的保命符貼身收好。尋摸著時間差不多,他便也往陳守緒那邊去了。
季禎從前出門直接從他這邊的偏院後巷離開,平素很少靠近陳府主院,大白天更是從來沒有。不過今天這天氣,深藍色的天幕壓下來,有些逼仄蕭瑟,午時過了好一會兒,說是光天化日都好像有些勉強。
季禎沒讓若華跟著,另帶了兩個身強體壯的小廝陪同。
他們在遊廊中穿行,行了半刻鐘的功夫,中間穿過花園,經過兩三個小院,卻一個打掃小廝或者服侍的丫頭都沒見著。
那些本該有主人住著的院子裡,院門緊閉,有幾個還落了鎖。
唯有一處院子,季禎經過時從景窗看過去,好像看見了一個大著肚子的年輕婦人,旁邊跟著兩個清瘦而面冷的丫鬟。不過待他的腳步經過,到五六步外的下一個景窗時再看過去時,那裡的人已經不見了。
季禎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