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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臨霜瞭解柴箏,這種慶祝勝利的時候她理當在場,畢竟一鼓作氣,從背後搗毀北厥營地,才是柴箏真正的目的。
柴箏不在,一定出事了,阮臨霜將手裡的控制權移交給矮個子的男人,而她自己則一言不發地消失在黑暗中。
阮臨霜是在一堆雜草中將柴箏「撿」出來的,柴箏臉色蒼白,眼睫微微顫動著,像是要睜開,卻始終困在噩夢裡。
阮臨霜極輕的將她抱起來,讓柴箏半躺在自己身上,阮臨霜現在的臉色不比柴箏好上多少,她恨自己為什麼不時時刻刻看著柴箏,以至於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柴箏醒得很快,她只是猝然陷入黑暗中,一時沒能逃脫出來,半柱香都不到,她就皺了皺眉,睜開了眼睛。
北厥的天總是高遠遼闊,無數星辰籠罩而來,當空一輪蒼青色的月亮,亙古孤寂,柴箏剛醒就被這種悲愴驚到了,更何況月色之下,還有低著頭的小阮。
阮臨霜沒什麼表情,她只是靜靜看著柴箏,在柴箏醒來時說了聲,「你只昏迷一小會兒,接下來打掃戰場,並將北厥的武器收為己用也需要時間,你還能休息片刻。」
柴箏因為這番話忽然笑了,她伸手盤繞著阮臨霜垂在胸前的一縷長發,輕聲道:「小阮,我常常在想,我們為什麼要這麼累?」
「也非是貪圖榮華富貴之輩,剛重生的時候,帶著闔家老小退隱田園中不好嗎?趁著那會兒趙謙對故人還有幾分情面,誆他兩畝地幾間屋,給爹孃養老的俸祿照常發,也不必繳納賦稅,一家人平平安安,清清靜靜的,不好嗎?」
阮臨霜沒有說話。
柴箏嘆了口氣繼續道:「我仔細想了想——不好,小阮這樣不對也不好,我們見過了偌大江山朝不保夕,也見過少年之人前僕後繼,聖賢書讀多了,難免哀民生之多艱……小阮,我可以只顧自己好,但我卻不能。」
就在柴箏中毒的時候,阮臨霜確實想過要放棄,她上輩子是沒有什麼能夠失去,因此狠得下心跟趙謙同歸於盡,但現在阮臨霜的牽掛太多了,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是什麼都沒落下。
柴箏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其實比誰都更加敏銳,她知道阮臨霜在乎什麼,畏懼什麼,但她的小阮應當有更加廣闊的天空,自己不是線而應是風。
阮臨霜將自己的掌心貼在柴箏的眼瞼上,輕聲道:「你再睡會兒,到時間了我叫你。」
阮臨霜的掌心乾燥冰冷,她並沒有正面回應柴箏的問題,但柴箏卻知道小阮肯定是聽進去了,於是在一片喧囂之中閉上眼睛,毫無負擔的又睡了會兒。
阮臨霜確實像承諾的那樣,短暫的修整之後,就將柴箏叫醒了。
這支由俘虜組成的隊伍匯合起來,規模比想像中還大,足足有近三百人,那些經歷過兩次「奴隸起義」的礦工這會兒被授予重責大任,莫名提拔成了小隊長,帶領一二十人。
北厥軍士留下的裝備剔除損壞不能再用的,僅供武裝四支小隊,於是這四支小隊就成了前鋒,由柴箏統轄。
屈指可數的時間裡,柴箏跟阮臨霜給自己搞了支可堪大用的隊伍。
此時北厥大部分的注意力還在柴遠道的身上,後方守備空虛,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加上柴箏偷人營地都偷出經驗來了,先如利劍般插入敵軍腹地,赤手空拳沒有分配裝備的礦工看見什麼燒什麼,糧草與帳篷瞬間成了火海一片,就算是天降大雨也澆不滅這一場充滿絕望的烈焰。
這些仍然活著的礦工誰沒有經歷生離死別,他們被奴役驅使,甚至是毫無人性的虐待,現在能有個上陣殺敵的機會擺在面前,多多少少有些紅了眼。
至於天性怯懦心中畏懼,不敢參與殺戮的,阮臨霜也沒勉強,特意將這些人也編成了一個小隊,前頭有人受傷了,就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