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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盈情緒激動,好像在努力想要說服唐曜森。
唐曜森靜靜盯著她眼底的焦慮和焦急,「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能接受這種方式?」
鍾盈很堅決地回答:「能啊,無非就是我要吃點苦頭,但如果因此能擁有我們的孩子,我都無所謂。」
她說得多麼偉大,在三十六歲這個年紀還願意打針促排冒著早衰或者內分泌紊亂的危險就為製造一個孩子,可是當年呢,當年她卻輕易放棄了兩條生命。
唐曜森覺得這一刻的鐘盈特別諷刺。
「沒有必要了,你知道,我早就已經不需要這個孩子!」他開了車門要上車。
鍾盈不甘心,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那換個角度想,我爸都這個歲數了,前段時間還因為心梗去國外療養了一段時間,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他現在大概就想鍾家能添丁,如果我們試管順利,無論生男生女,對我和你來說都是錦上添花的事,不是麼?」
月色之下她眸光精亮,而拽住唐曜森的手像是在拼命抓住某種迫切的希望。
唐曜森別過頭去看了眼郊外的荒田。
「鍾盈啊鍾盈,當年你打掉孩子是因為想要在鍾氏爭一席之地,現在做試管嬰兒也無非就是想要鞏固以後在鍾氏的位置,所以說來說去,你連生個孩子都帶著野心?」
話說到這份上就意味著已經一點不留情面了。
鍾盈噓口氣,也不需要再裝。
「是,我承認有你說的成分在裡面,但你又何嘗不是這樣?」她鬆了唐曜森的手臂。
夫妻這麼多年,可真正坦誠相談的次數屈指可數。
話到這乾脆全部把面具撕了。
「你應該比我清楚,老爺子一直重男輕女,在他心裡只有鍾聿才是鍾氏繼承人,且是唯一一個繼承人,所以如果我不作些努力,老爺子百年之後我能得到什麼?或者我們能得到什麼?」
鍾盈又勾了下唐曜森的手臂,「曜森,當年孩子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但說到底我們也是夫妻,夫妻應該一條心,你大可以想想,這些年我為鍾氏做了什麼,你為鍾氏做了多少,而鍾聿又為公司做了多少,然而結果呢?老爺子腦袋一拍,我辛苦創下的弘遠給了他,再腦袋一拍,他不廢吹灰之力就進了董事會,目前我還不清楚他有沒有立遺囑,可是有些事不得不防!」
唐曜森站在那裡沒動。
鍾盈趁熱打鐵,「我承認這些話說出來大逆不道,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更何況他還不是我親弟弟,如果最後鍾氏都到了他手裡,你覺得我們,包括我媽和我兩個舅舅,在鍾氏還有立足之地?」
唐曜森覺得這世間荒唐,人心難測,可是要在這世間生存,痴嗔貪念無一可倖免,儘管有時候自己也覺得醜陋不堪,但人生就是這樣。
……
梁楨晚上有軟體課,沒高興提前把豆豆送去芙蓉苑,所以又帶著一起去上了課,公交車回來的路上小傢伙又睡著了,她不得不再一路抱回來。
唐曜森在車內看著那道瘦瘦的身影由遠及近:肩上背著電腦包,懷裡抱了個孩子,手臂上還掛了個卡通小書包,腰上繫了件防曬襯衣。
以前覺得梁楨拼命學習熬夜刷題的樣子像鬥士,現在覺得她一個人背著包再抱著孩子的樣子像超人。
唐曜森坐在車內沒有動,目送梁楨抱著孩子進了單元樓。
他下車,扶著車門看五樓的燈亮。
自上次茶樓之後兩人就沒再見過面了,她漸漸連他的電話都不再接。
……
梁楨把豆豆放到床上,澡是又不能洗了,只能給他扒了衣服拿溫水簡單擦一下,折騰完自己又出了一身汗,拿了睡衣進洗手間,衣服剛月兌到一半,手機鈴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