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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回睡得可太久了點……」盛柏年的聲音中已經帶了顫音,「你再不醒過來,我就給言言打電話了。」
任憑盛柏年怎樣的祈求、威脅,床上已經死去多年的青年依舊無動於衷,他什麼聽不到,也不會回應他什麼。
或許盛柏年還要過去一段時間才能夠明白這一切。
盛柏年從地上起身,在床邊坐了一會兒,低著頭看向床上的青年,他心中積累了許多話想要對程鬱說,可現在他什麼也說不出來,好像在突然間失聲,變成了一個啞巴。
他的手掌撫過程鬱的臉龐,手下的面板比剛才剛為冰冷。
他緊緊注視著程鬱,希望他目光中的程鬱能夠出現一點變化,哪怕只是一點就好,但是他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
還要多久呢?究竟還要多久程鬱才能夠再次醒來呢?
盛柏年抬起頭,目光在半空中凝駐了片刻,房間裡在程鬱不知道的角落裡安裝了好幾個監控,盛柏年開啟手機,將今天晚上的監控找了出來,他想要知道在自己不在的這短短的甚至都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監控裡顯示著,在他離開不久後,程鬱便回到了屋子裡,坐在床上,手裡握著筆,低頭在筆記本寫著什麼東西,盛柏年不敢快進,生怕自己會錯過什麼重要的東西。
程鬱寫一會兒,停下,按著額頭,似乎是在沉思自己接下來該寫什麼,然後不久後,他又繼續寫下去,這樣斷斷續續寫了半個多小時,才算終於寫完,程鬱將手中的鋼筆放下,筆記本直接那樣翻開著的,放在了床頭的櫃子上面,之後,他好像是有點累了,在床上躺下,閉上眼睛。
只看到這裡,盛柏年完全想像不出來程鬱身上的那些傷,流出的那些鮮血,都是怎麼造成。
不過很快盛柏年就知道答案了,他眼睜睜地看著監控裡那個躺在床上的青年,就在某一個瞬間,他的身體出現了巨大的淤青和傷口,不過轉眼之間,鮮血已經滲透了他身上單薄的衣服。
程鬱仍是感覺不到疼一般,嘴唇微動,似乎說了什麼,盛柏年聽不到。
五年前的他同樣沒有聽到。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盛柏年的眼睛中滾落下來,啪嗒啪嗒落在手機的螢幕上面,他想要透過螢幕碰到裡面正在死去的青年,又很快意識到其實他就在自己的身後,盛柏年側過頭,看著床上的程鬱,聲音沙啞,問程鬱:「你都在想什麼呢?」
他忽然想到影片里程鬱在筆記本上寫了很長時間,他連忙抬頭看向床頭的櫃子,筆記本就在那裡,一直沒有合上,只不過被盛柏年買回來的蛋糕壓在下面。
盛柏年那本筆記從蛋糕下面抽了出來,拿在手裡時,卻又有些不敢再看下去了,好像有些事他不來面對,就好像從來不曾發生。
盛柏年什麼時候竟然也淪落到要自欺欺人的地步了。
他低下頭,看著筆記中程鬱留下的文字,前面幾行以盛先生盛老師這樣的稱呼的開頭段落都被程鬱給劃去了,他在寫這些文字的時候不知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他最後選擇了用盛柏年這樣連名帶姓地稱呼他。
「盛柏年,我不知道你會在什麼時候看到這封信,不過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了,這一次是真的不在了,你也不必再等著我醒來,所以這具屍體你該怎麼處理便處理了吧,很抱歉一直沒有告訴你真相,也很抱歉在這樣的日子裡,讓你看到這一幕……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反思,在平海的時候或許不該與你相認,我明明知道自己的時間所剩無幾,卻仍舊偏執地希望你能夠記起我來,我偶爾會覺得自己很自私,但有時候又會覺得這是你欠我的,是你五年前先扔下我……算了,不說這些,說起來也沒什麼意思,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我還要糾結過去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