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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人好脾氣又心軟,樂觀開朗又前途光明,我這個人脾氣爛又糟糕,沒得救耽誤人,所以不合適是嗎?」
或許措辭不至於到蔣逍口述的這個地步,但蔣琦想要表達的的確是這樣一個意思。因此蔣逍的話一出口,蔣琦便啞口無言了。
蔣逍又喝了兩口啤酒,心情並沒有因為蔣琦的沉默而轉變,他繼續說道:「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沒有的話我上樓了。」
「我並不是那個意思,你沒有那麼糟糕,」蔣琦開口辯解。
不過在此被蔣逍打斷了。
「不要誤會,我沒有生氣,因為我的確那麼糟糕,你並沒有想錯。」蔣逍笑起來,笑容冰冷。
怨憤累積起的憎惡無法一時片刻消解,甚至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真的消解。因為曾經受過傷的人已經帶著傷痕成長起來,這些傷痕終究是留在人身上無法消弭的印記。除非有人能穿越時空回去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否則事後再多的寬慰與彌補也多半蒼白無力。
經年的疤痕難以消失,曾經感受過的疼痛也不可能忘懷。
「你喜歡林冬,那林冬呢,他確定他喜歡你嗎?」
蔣逍將啤酒罐放到茶几上,語氣波瀾不驚:「我不確定。」
蔣逍的確不確定,如同蔣琦說的他自己也清楚知道的,林冬這個人很心軟,也許有時候太心軟了。他到底是真的喜歡自己還是因為心軟?
「但他是一個心軟的人不是嗎?」蔣逍說,「只要他心軟願意和我在一起,那他喜不喜歡我都沒有關係,在他面前我可以好脾氣,可以很聽話,可以讓他一直不忍心拒絕我。」
說出這樣的話是幾乎有些卑鄙的。
「所以我就是這麼糟糕,你清楚一點。」蔣逍起身,隨手捏扁了啤酒罐扔進垃圾桶中,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蔣琦胸中一股鬱氣,捏著拳頭在客廳獨自坐了很久。
回來這近兩個月的時間裡,蔣琦已經逐漸意識到自己和蔣逍之間,或者說蔣逍和他們這些親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壞到極點不可能因為三言兩語恢復原樣。
他的腦袋往後靠到沙發靠背上,心中失望與沮喪遍佈。他與蔣逍,他與蔣國平甚至段麗,他們整個家庭都是四分五裂各自獨立的小塊,相互之間的親情聯絡少之又少。
從這個角度來說,蔣琦完全能夠理解蔣逍會喜歡林冬,被他吸引。
——
「怎麼就開學了呢?」李嬋一邊來回走動幫林冬收拾東西安排他帶這個帶那個,一邊嘆氣,「媽媽都沒有陪你幾天。」
林冬坐在客廳地攤上扒拉著一堆他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快遞過來的東西,挑來挑去,「這個帶過去就該壞了,媽媽你留著吃,這個耐放我可以帶上,而且帶這麼多東西麻煩死了。」
李嬋走過來把林冬挑出來的東西又放了回去:「不是說小逍開車去學校嗎?又不用你坐高鐵來回拎東西,這麼久沒見室友,你帶過去給他們吃也好的呀,這麼點東西一天也就吃完了。」
「那也的確,」林冬在李嬋面前毀室友形象,「我們寢室那些人比豬還能吃呢。」
「又瞎說。」李嬋嗔怪道,「不過等你寒假回來,咱們就搬到新家去了,到時候媽媽空閒時間也多,你有沒有想去哪裡玩?」
「我有好多想玩的地方呢,」林冬坐著給李嬋掰手指頭,國內國外數了一圈,「這個學期我的課不算很多,中間幾個假期都有時間,到時候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玩?我室友他們都說你可漂亮了。」
李嬋不住地笑,「小馬屁精。」
「真話都聽不得了,還說我馬屁精。」林冬哼聲道,「差不多了,不要再拿其他東西了啊,不然我一個人帶這麼多東西怪不好意思的,蔣逍也帶不少東西呢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