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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質上跟以前每一次送走尤晏沒什麼區別,都是再也見不著人。區別在之後才慢慢體現。
比如, 馮師延還能收到他的「晚安」,卻沒法給他說了。尤晏午夜睡覺時, 馮師延這邊早晨六點, 離醒來還有一個多小時。
睡前影片也沒法落地。馮師延的睡前是尤晏的晚餐, 通常場合不允許。
尤晏剛到a大所在地,幸好家裡安排了生活助理,房子、車子、保險等等問題他不用親自操勞, 只需出個人跟著辦理。
尤晏發來一個結構、欄位全然陌生的號碼, 說以後緊急聯絡就往這裡找他。然後是房子定位。
接連兩個全新的資訊讓生疏感劇增,馮師延再一次感覺,這個人真的走遠了。
馮師延有自己的事業和學業, 白天裡倒也並不太依賴尤晏的訊息。只是長久以來,每日固定睡前時間用來放鬆, 陡然少了聊天物件, 情緒失去傾訴方向,只能一點點積壓在心裡。
開始兩月聯絡頻繁一些, 德國大學著名的寬進嚴出,十月尤晏註冊入學後, 下午時間經常被學習和活動佔據。後來,他們約定北京時間每週六晚11點影片, 尤晏偶爾還得「請假」到週日。
馮師延的煩惱堆積到週末, 大部分在「失聯」的時間段裡自我消化,小部分還保留有傾訴熱情,一旦開始講述, 又要牽涉到「大部分」裡的內容,說了a事還得先解釋b事,到後面漸漸迴避複雜問題,聊一些簡單輕鬆也沒營養的東西。
馮師延的故事裡還是那些人,只不過多了一間剛註冊的小公司,一塊剛承包的小型農場。
尤晏那邊相對豐富,不時說上一兩個陌生的人名,通常得解釋一下是哪個國家的人。
馮師延聽到的都是男性名字,尤晏說學工科的女生本來就不多。
文化差異強化了初到異國他鄉的孤寂感,馮師延知道不少留學生——特別同一國家或地區出來的——會湊對同居,不一定有多喜歡對方,但起碼不排斥,就能互相排遣寂寥。
馮師延下意識搜過這類標籤的片子看,一般用「某國室友」稱呼對方,當然不乏當噱頭蹭標籤流量的,一般人也不會較真。搜過一次後,大資料捕捉到她喜好,不斷給她推薦,馮師延好一陣才成功用其他標籤覆蓋。
馮師延只能看見尤晏用手機鏡頭展示的視野,如果他有意瞞天過海,她可能很難發現鏡頭外的蛛絲馬跡。
什麼時候開始有不信任的想法?
大概從中秋開始,她發現節假日沒了盼頭,尤晏不會來和她團聚,國慶長假也沒有來,他的生日,聖誕,元旦,春節……都成了一個人的節日。
因為,她也挺孤單,漸漸淡忘和他牽手、親吻、擁抱以及做-愛的親密感。許多小細節還記得,但沒有觸覺來強化,記憶變成一種虛構般的東西。
有時在街上看到個子高、面板好、長相活潑、看著比她年輕的男人,馮師延會怦然心動。
倒不是真為對方心動,而是以為自己福至心靈,看見尤晏向她走過來,想起在一起時的甜蜜。
有時對方也真向她走來,要聯絡方式,只是一開口,此人跟尤晏風格差之千里,馮師延又心冷下來,覺得沒勁。
起初馮師延還有意無意調戲他,有一次把他惹急了,聲音帶上委屈,她也悲從中來,眼眶酸澀,竟然無聲哭起來。她一哭,那邊也徹底慌了,兩人抱著手機又變成小孩子。
那之後,肢體觸碰的話題成了雷區,馮師延和尤晏小心翼翼避過。被窩哲學失去被窩依託,變得如同哲學一樣深奧而複雜。
尤晏的寒假從二月中旬到三月中旬,寒假前面還有半個月的聖誕和新年連假,他選擇寒假回國。
本來馮師延出去也可以,但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