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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槍被關門外了。
委屈巴巴,像極前不久只能看照片不能看現場的尤晏。
馮師延和尤晏在昏暗裡對視一眼,又低低笑了。
……
後來,魔鬼不再魔鬼,魔女也做不成魔女,「魔女棒」變成逗貓棒,雪槍被放進來,追著那隻絨球搶籃板。
馮師延趴在床邊逗貓,尤晏支頤側臥,手掌搭在她脊背,像隨意撫琴。
尤晏問:「每天兩地跑,忙得過來嗎?」
絨球頓了片刻,馮師延說:「還好。我不愛逛街,衣服日用基本網購;也不喜歡追劇,最多在吃飯時看農業和社會與法頻道,每天無形節省許多時間。而且,男朋友不在身邊,週末基本沒安排。」
說到「男朋友」,她轉過頭,笑著看他。
尤晏忍不住湊過去親一下她鼻尖。
馮師延笑著說:「有些中年男人頭銜一堆,公司無數,還有時間性-騷擾、出軌、犯罪。大家都是24小時,我這才三四條執行緒,小巫見大巫,還需努力。」
尤晏琢磨她的執行緒:學業,事業,朋友,他應該算一條——情人。
他欣喜又慚愧,「跟你一比,我好虛度光陰。」
一不留神,「魔女棒」給雪槍拽走,馮師延索性不管。
「你好好學習,還有申請學校。」
一提及留學,他們的異地戀彷彿陷入死迴圈,看不到解開的結點。
氣氛凝滯片刻。
馮師延不得不說回前頭,「我這個小打小鬧,跟路弘磊閒時開酒吧一樣——嗯,姣姣告訴我的——他是託專人管理,我親力親為而已。要是做不下去,還不至於賠得傾家蕩產——」
尤晏說:「不會做不下去的。」
「現在行業發展成熟,雖然每個崗位都有對口的專業人才,按道理我學好育種就可以了。但是有機會我還是想了解和參與農業的所有流程,體驗不同的生活。就算我學會開農機,以後用不上,坐上去那一刻我還是很開心。」
尤晏半開玩笑說:「那我以後不進工廠修機器都對不起我的專業了。」
馮師延笑著輕推他一下。
「不過,我是去體驗生活,真正的農民在混生活。當我用上『體驗』這個詞時,我並沒有真正陷入困境。我沒有跟你說過吧,我學這個專業有兩個目標,一是提高小麥畝產,二是帶領農民朋友脫貧致富。我很開心,我已經在路上了。」
尤晏只在小學時候聽人談過理想。那會的夢想大膽又綺麗,虔誠又絢爛,誰也不甘於平凡。隨著年紀漸長,很少有人再談論,或意識到巨大鴻溝,直接放棄,或默存心裡,羞澀不敢言。
尤晏第一次碰上理想主義者,這一次馮師延眼中璀璨如星。
理想多麼可愛又珍貴,當她不懼冷嘲熱諷,掏出與他共享,他已經被容許進入她純粹的精神世界。
但馮師延又並非自吹自擂的理想主義者,她還是個實幹家,如她所說,她已經在路上。
尤晏忽然明白馮師延特別的原因,他看到了赤誠與熱血,踏實與堅韌,一股蓬勃的、積極的精神氣,像她一直抬頭挺胸行走的少女身姿,像她完成1500米衝過終點的堅毅步伐,像她挑燈夜讀的勤奮身影,像她在農田裡抹一把汗後的笑臉。
他靠近她,身上潛藏的、相似的躁動被啟用,他在她身上看到可能的自己:獨立,自由,忠於理想。
尤晏把她翻成側躺,捧著她的臉親了親她的額頭,看進她的眼睛說:
「你不會做不下去的,你會很成功,會變成寫進教科書的標杆式人物。」
那片星空起了霧,馮師延咧嘴笑:「謝謝,其實我也這麼認為。」
這一刻,尤晏恍然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