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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王城易主的訊息傳至大商時,他心心念念著的人,便被困在敵國之境了。
如此一來,他之所作所為,竟是讓和親公主陷入了更為深重的危險之中。
他已然,萬死不辭。
魏玄沖顯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敢再有絲毫隱瞞,直接說道:「公主殿下是在上個月的初九離開神都的。到今日,應當足有一個月了。」
他未經拓跋缺便給出了這樣的回答,也讓俞松謀確定,他並不是隻會為自己與拓跋缺進行傳譯的譯語人。
魏玄沖接著說道:「若是按照平日的速度,公主殿下的確應當已經抵達王城。但……魏國地處北邊,冬季多雪。若是道路被積雪所堵,耽誤個十天半個月,倒也是時常的事。」
他的這句話,便是在擔心晉越縣主已然遭遇不測。
意識到了這一點的魏玄沖便不先向拓跋缺傳譯這些,並說道:「俞將軍,魏國地處北邊,冬季多雪。若是道路被積雪所堵,耽誤個十天半個月,也是時常的事。」
說完,魏玄沖便用魏言將這番話語同拓跋缺又說了一遍。
拓跋缺很快表達了認同之意,並接著說道:「正是如此。我已傳信下去,若是誰能將大商的和親公主安然送至王城,便會給他們厚厚的賞賜。屆時,豹騎將軍定能與心愛之人再相聚。」
俞松謀從未對拓跋缺說起自己對於晉越縣主的愛慕之心。
但他在得到訊息那日時的表現,以及他從宮城之中奪回的那把鉤鐮槍,這些都已經讓拓跋缺明白了兩人之間可能的關係。
這般細膩的心思,倒是與那些粗獷慣了的魏人武將全然不同了。
俞松謀沉默了片刻,也不抬眼,就只是說道:「你是我大商的人?何以小小年紀就跟在魏國王子的身邊做事。」
他不知魏玄沖姓名,便也不知該如何稱呼眼前那青年。
在俞松謀的眼中,此人行為舉止甚是得體,且氣度不凡,比起神都之內的那些皇親貴戚也絲毫不差。
他此言一出,魏玄沖當然會明白,這句話,是衝著他來的。
可回答他的,卻並非眼前的這個青年。
那是口音極重的商言。
是對於久居神都的人來說,並不那麼和諧好聽的商音。
「那或許是因為,玄沖不想看著偌大的趙啟江山,便就此落入了外姓之手。而我又擁有一半的商血。玄沖流亡至此,便想要輔佐我,登上魏國主之位,以圖大業。」
這是……大商北地的口音。
魏國上下皆知,拓跋缺的母親原本是一名身份低賤的女奴。
卻不知,那是被他們從南邊的大商那裡擄來的女子。
反正,這種說不上原本到底是來自哪裡的女奴,魏國有很多。
這些奴隸混在一起,也沒有那麼多人願意去細究她們究竟是打哪兒來的。
俞松謀的神情終於有了變化。
在慈聖皇帝繼位之前,大商的國號並非為「商」,而是為「啟」。
又因為啟朝的皇帝姓趙,因而這一脈已然沒落了的皇族便被人稱為「趙啟一脈」。
「你是誰?」
俞松謀在盯著眼前的青年好一會兒之後,問出此言。
「在下魏玄沖,乃宰相魏恆安與蘭陵長公主之孫。」
魏玄沖終於收起了自己表面上的那份溫和。
在說起自己的身世時,他的面色幾乎可稱得上是冷若寒霜。
「家祖曾在先皇想要立陳瑤為後時多次上書反對,稱其品性不足以被立為皇后,因而便被她記恨在心。」
在大商,慈聖皇帝的名號可以說是無人不曉。
可她的本名,卻幾乎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