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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方踏入院中,直接喊道:「小雲子,你在哪兒?」
不知是不是老方喊的次數太多了,這不倫不類的稱呼竟也有人願意應,只聽一聲回答從屋頂上傳來:「我在這。」
盛景意抬頭看去,只見一個二十八九歲的和尚竟在上頭補屋頂。他應完也不急著下來,口中應道:「你先等會。我看了看今天的雲氣,今晚應當要下雨了,得趕緊把漏水的地方補完。」
老方轉頭朝盛景意兩人介紹:「這就是方才那位尹娘子的兄長,法號虛雲,綽號小雲子。這悲田院就是他管著的,我瞧著這悲田院上下也就他一個能上屋頂的,補屋頂這事自然只能由他來幹。我們不管他了,直接去找尹娘子吧,你們都是姑娘家,說起話來也方便。」
柳三娘點點頭,跟著老方入內。
尹娘子已擦過淚了,只是眼睛還有點紅。見老方引著人進來,不由上前問道:「方大哥,有什麼事嗎?」她的目光轉到了柳三娘和盛景意身上,有點好奇她們是老方什麼人。
柳三娘便把想買香丸的事給尹娘子說了。
尹娘子剛才拿了盛景意好心遞來的素帕,對她們很有好感,再想到她們是老方帶來的,便說道:「兩位姑娘想要的話,拿一些走就是了,都是我自己做的,不值什麼錢。」
柳三娘說道:「那可不行,我們可能需要挺多的。」她也沒隱瞞,把自己乃是千金樓三當家的事與尹娘子說了。
香丸這東西,買了總能用完的,哪怕她們自己不用外面的香丸,賞給樓裡的丫鬟僕婦也行。若不是她們只帶了兩個小丫鬟,拿不動太重的東西,她們說不定可以把這邊的現貨包圓了。
尹娘子聽柳三娘自報家門,表情很平靜,許是熬過了許多艱難困苦的日子,她身上所有的稜角都被磨平了,只剩下好好把兒子養大的念頭。她轉身引盛景意幾人入內,取出自製的香丸樣品供她們挑選。
盛景意這幾個月也跟著制了幾回香,她鼻子靈,不敢說能合出多好的合香,分辨好壞卻是輕而易舉的事。
女孩子對挑東西這件事一向沒有抵抗力,至少盛景意是這樣,她拿起那一顆顆單獨隔開的香丸細細分辨它們的香氣,不一會便挑中幾種自己想要的氣味,取出來說每樣買十顆。
尹娘子的兒子手腳麻利地取出幾個小布袋,仔細又迅速地給盛景意裝袋,彷彿生怕盛景意反悔。
他每天跟著悲田院的人喝稀粥,感覺沒滋沒味的,偏又不好養著他娘帶他出去大吃大喝,所以幹活便格外積極,想要努力改善一下悲田院的伙食,哪怕只夠買些豆腐也能解解饞。
柳三娘挑得比較多,選了十來種,也是每種要了十顆。她把盛景意掏小荷包的手壓了回去,連帶盛景意那份一併付了錢。
尹娘子極少遇到一口氣買這麼多的客人,剛才被人鬧上門的愁悶都散了大半,跟兒子一起認認真真分裝香丸。
這位尹娘子明顯就是脾氣太軟,所以遇到那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潑婦根本無計可施。
盛景意看了眼小男孩,說道:「弟弟該讀書了吧?」
尹娘子一愣,神色黯淡地說道:「我在教他認幾個字,等他能讀醫書了,就讓他跟著方大哥學點醫術,也算有了門謀生的本領。」
都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當年他們夫妻倆剛有了這麼個孩子,總湊在一起勾畫著他的未來,他們都想著砸鍋賣鐵也要送他去讀書,讀了書,將來肯定有大出息,可以光宗耀祖。
現在她丈夫不在了,兒子沒讀上書,連祖宗都不能認了。都怪她這個當孃的太軟弱,沒法扛住那樣的侮辱帶著兒子回了悲田院。
她們這一走,想回去就太難了,他那小嬸嬸根本不可能再讓他們母子倆踏入家門半步。
柳三娘見小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