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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等得心焦,營帳外突然響起一陣喧譁聲,其中似有容歸臨的聲音。
姜綿棠終是坐不住了,她起身大步走向門口,正要掀開帳簾,那帳簾卻先一步被人撩起,正是容歸臨。
銀色的鎧甲冒著陣陣寒氣,上面粘著不少血跡,刺鼻的鐵鏽味頓時充斥著姜綿棠的鼻子,倏地一陣眩暈襲來,姜綿棠不由往後退了一步,堪堪站住。
「你身上的血……」姜綿棠的臉色泛白,雙眼盯著他的鎧甲。
容歸臨上前一步,溫暖粗糙的手握住她的,「我沒事,這不是我的血。」
姜綿棠提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隨後才發覺自己的腿早就軟了。
以前她總覺得若是容歸臨回不來,那她也隨著一起去便罷了,可如今真正見到沙場上的戰爭,她才知道,當她在京城安心自在地生活時,邊關的將士們在拼命地保衛這個國家,守護這個國家的人。
這所謂的太平盛世,都是這些一往無前計程車兵們用鮮血鑄成的。
等容歸臨洗漱完已然是半個時辰後了,隨時換了一身衣服,但戰場上下來的肅殺之氣卻並未完全褪去。
「怕不怕?」容歸臨伸手摸了摸姜綿棠的頭髮,明亮的桃花眼中儘是溫柔。
姜綿棠顯示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只要你沒事,我就不怕。」
容歸臨看著她,久久未能言語,最後只化成一聲百轉千回的嘆息,他輕輕把姜綿棠攬入懷中,半點不敢用力,「過幾日你便回去吧,這裡太危險了。」
姜綿棠心頭一跳,她不想回去,他們才見了幾天,她不想這麼快就分開。
姜綿棠剛要說話,鄧杞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殿下,將軍與端和公主請您儘快去主營。」
聞言,容歸臨撫摸了她的頭髮幾下,在她耳邊輕聲道:「等我回來。」
姜綿棠嚥下方才想說的話,溫順地點頭,「注意安全。」
容歸臨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一下,轉身便離開了帳篷。
容歸臨走後,姜綿棠在帳篷裡睡了一覺,雖然敵軍突襲已被擊退,但姜綿棠心裡卻沒有完全放下心,就連做的夢都是零碎的戰爭片段。
炙熱的鮮血和冰冷的武器到處都是,濃厚的血腥味刺激著她的鼻腔,她可以離開,但卻隱隱有種意識,她落下了一樣東西。
這樣東西就埋在這成堆屍骨中。
印象中,她腳踏屍體,雙手不斷扒開斷肢斷腿,找了很久很久,終於在血腥氣最重的地方找到了她遺失的東西——
一具銀色的鎧甲,以及一張面目全非的臉。
她的潛意識告訴她,這是容歸臨。
姜綿棠滿頭冷汗,猛然睜開眼睛,她一時無法脫離夢境,雙眼中滿是驚恐和絕望,全身無力,甚至撐起身子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良久,姜綿棠才慢慢恢復了力氣,她小心翼翼地起來,揉著發脹的太陽穴。
「娘娘,這裡有您的一封信。」屋外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
「你是誰?鄧杞呢?」人在邊關,姜綿棠不得不提高警惕。
「鄧公公去解手了,吩咐奴才在外邊候著,方才專門管往來信件的將士送來了一份娘娘您的信。」
來人的語氣倒是極好,姜綿棠卻總覺得聽著有些怪怪的,她揚聲道:「你現在外邊候著吧,等鄧杞來了讓他送進來。」
「奴才遵旨。」
姜綿棠看他的身影晃了晃,似是站到了一邊,過了一會,鄧杞回來了,那人低聲跟鄧杞言明原因,隨後就聽鄧杞道:「娘娘,這裡有您的一封信,可要奴才呈進來。」
是姜綿棠熟悉的鄧杞的聲音,她稍稍舒了一口氣,「拿進來吧。」
這話剛說出口,姜綿棠突然想到,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