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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想看看,這個似乎天生臭臉,年紀小小便成熟遠超常人,總是冷冷不大愛搭理的人「弟弟」,有沒有情緒失控的時候。
她花樣頻出地折騰了大半年,什麼招數放在柳逾白身上都不奏效,最後,唯獨有一招有那麼一丁點兒的殺傷力:那時,凡柳逾白去曲家做客,她總會特別誇張地「造謠」,說柳逾白的冷淡,不過是對她「愛你在心口難開」的彆扭。搞得柳逾白百口莫辯,越澄清還越坐實了她的這番高論。
說得曲柳兩家家長都當了真,還曾玩笑間口頭上給兩個小孩訂了親。
後來父母離婚之後,柳逾白去了南城,高中再回崇城的時候,曲心慈已不是小時候兇悍的女霸王,早長成了艷光四射的名媛小姐,追求者眾。
曲心慈對另一半的審美一貫穩定,喜歡年紀較她大的,性格溫和的、有知識有涵養的。她對毛毛躁躁的同齡男生的示愛不堪其擾,正好這時候柳逾白回來了,十五六歲的少年,長了一張絕情斷愛的漂亮臉蛋,拿來做擋箭牌再合適不過。
那時候柳逾白對人際交往沒有半分興趣,曲心慈的存在,同樣多少替他擋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因此,他也就懶得闢謠。
久而久之,大家真就以為兩人是一對兒,甚至還包括曲家的人,以及柳逾白的高中同學李垚。
至於今天曲心慈來家裡的事,是昨天曲心慈說要來取早些年搬去香港之前,存在他這兒的一本相簿。
他因在外地,就給了密碼叫她自己來找。
誰曉得曲心慈這般拖延症,今天才來,還正巧跟梁司月撞上了。
不是多複雜的事,柳逾白片刻就解釋清楚了,末了,說道:「當時不問我,憋到現在,再自己跟自己生悶氣。梁司月,你缺心眼嗎?」
梁司月現在已經很少為柳逾白的這些「垃圾話」而較真了,但是當下讓他直接點出自己僅憑情緒的行事邏輯,還是叫她覺得,有一點難堪,因為真是她錯怪他了。
而她原本可以坦誠問出來的,拖到現在,又平生了一些是非。
梁司月低下頭去,輕聲地道了句歉,又說:「……你可以覺得我的行為幼稚且矯情,但請不要否定我患得患失的心情。」
再真誠不過的語氣。
柳逾白一下頓住,轉頭去看,她低垂的側臉,在客廳的落地燈淺黃色的燈光下,實在有一種既堅定又脆弱的矛盾的美感。
他往她那邊挪一下,挨著她坐下,側身,手臂仍然放在靠背上,但一伸過去就能摟住她的肩膀了。
他語氣不由的溫和下來,「既然覺得患得患失,為什麼不乾脆答應我?」
「因為……」梁司月頓了一下,「這種患得患失,並不是身份的不確定帶來的。」
「那是什麼,覺得我對你還不夠好?」
梁司月搖頭,「我接下來的話,你可能會覺得都是小孩子的較真,但是都是我的真心話。」
「你說。」
「我……我想知道,你是抱著什麼打算,想要跟我在一起呢?是認真覺得我們會有結果;還是喜歡就在一起,不用考慮那麼多?」
柳逾白一時沉默,倒不是他對這個問題沒有答案,而是沒想過梁司月會想得這樣遠,畢竟,在他看來,她不過還是一個小孩,小孩是最注重滿足當下的。
他問:「我的打算不一樣,你的答案也不一樣?」
「不是的,」她搖搖頭,目光更低,只讓他看見眨眼時長長的睫毛,投落在她白皙的臉上,是一小片淺灰色的陰影,「我的答案都一樣,都是要……奮不顧身的。」不過,一個結局破滅,一個結局圓滿罷了。
但至少叫她有心理準備。
柳逾白心臟突地跳了一下。
這種感覺實在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