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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然身上布著許多小淤青,期間最猙獰的,還是蜿蜒橫貫右手手腕的疤痕。
一片紅紅的,看著像燙傷,還是陳年舊傷。
典意能感覺得到,當她目光落在這道疤痕時,季然身形一顫,手往後縮了縮。
似乎很抗拒這裡被看到的樣子。
這怎麼傷的啊。
按理說名媛們最在意就是容貌了。
典意咬咬唇,沒憋住心中所想,脫口而出,「你這兒還疼嗎?」
「……」季然默了幾秒,吐出兩個字,「還好。」
「我給你上藥吧。」典意在藥箱裡翻出燙傷膏,擠在指尖上,「剛剛他們……」
話還沒說完,面前人忽然站了起來,語調清冷,「你又想做什麼?」
典意一怔,也站了起來,「燙到後不上藥會留疤的……」
兩人面對面站著,直到這會兒,典意才看清季然的模樣。
季然比她高了小半個頭,鳳眸狹長,微垂著看她時無端端給人一種壓迫感,唇角微微上揚著,勾著意味不明的弧度,薄唇輕啟,「你打翻那碗粥前,沒考慮過留疤的問題嗎?」
遠看還只是感覺,湊近了看才能發現季然的瞳仁是極致的黑,宛如萬年不化的寒冰,長而翹的睫毛也遮不住眸光的冰涼。
輕飄飄一句話,讓典意的所有解釋梗在咽喉裡。
空氣都跟著安靜了。
「我……」她張了張口,正想著怎麼解釋,忽然肚子毫無預兆的咕嚕了聲。
「咕嚕嚕——」
季然:「。」
典意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這肚子怎麼這麼不爭氣呢!早不叫晚不叫偏偏這時候叫!
「我去找人做吃的!」典意擰眉,手指抵著衣角微微用力,「你想吃什麼,我讓他們去做。」
季然嗤笑,「人都走了,你找誰去做?」
「誒?」
典意歪頭,沒反應過來。
「你剛剛讓滾的那位,是你爸派給你的生活管家。管家都帶頭走了,其他所有人都跟著她一起走了。」
典意:「……」
哦。
她後悔了成不!她不會做飯啊摔!
典意很早就進了模特圈,常年在外漂泊,早年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生活,事業有起色後,通告也多了,也沒機會給她學做飯。
她揉揉脹痛的太陽穴,摸出手機,「那我想想點什麼外賣吧,你要嗎……」
季然皺著眉,進了廚房,帶上門。
「……誒。」典意思考了片刻,就剛剛兩人不愉快的聊天,她認為季然把她那份飯也煮了的機率不足十。
還是乖乖點外賣吧。
廚房內。
季然的手機提示音響起,一條接著一條的,聯絡人備註著蘇紅。
她快速看完對方發來的資訊,敲下按兵不動四個字。
她瞥向客廳,典意這會兒癱在沙發上呈大字狀,正懶洋洋看著手機。
換做從前,典意可沒那麼安靜。
季然是活過一世的人。
被欺辱,被利用,瘋狂過,絕望過,最後墜入深崖。
季然以為自己死了,但再睜眼時,卻發現自己回到了十六歲,回到仍在典家當千金小姐時。
短暫慌亂後,季然冷靜下來,告誡自己不能走上輩子的老路,於是她溫順下來,不動聲色建立自己個人勢力,報復上輩子欺辱自己的人。
一晃六年過去,一切都往她預料的方向發展,只是今天的典意……
季然眼皮子重重跳了下。
吃錯藥了?
季然合下手機,垂眸斂住眼底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