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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風掠過，他身上有些單薄的衣服貼上了腰際，勾勒出很纖細的線條。

聽到陽臺門開啟的聲音，黎爍有些緊張地把自己的資訊素收得一絲不漏，才愣愣地回過頭：「抱歉…我吵到你了吧……」

「沒有。」向時隕走到他身邊，也靠在了圍欄上。

身旁的人不易察覺地鬆了口氣，但似乎仍然有些沮喪，微垂的眼睫投下一小片陰影，也沒去管風把碎發粘在了臉頰上。

陽臺有一些葉尤真搬過來的紅玫瑰，聽說他們的陽臺已經放滿了茉莉和夜來香。

黎爍和向時隕都是對種花一竅不通的人，葉尤真時時過來打理著，花開得很好。

但向時隕覺得那香味遠不如黎爍的味道。

黎爍的資訊素對他而言有一種強烈的吸引力，紅玫瑰的香味濃烈卻不俗艷，又足夠誘人。

但想來對任何人而言都是有吸引力的。

向時隕想起了喬伊，他站在自己身旁時總有意無意地釋放一些奶油味的資訊素，向時隕不大喜歡那種甜膩的味道。

「向時隕，」兩人靜默了少頃，黎爍突然開口：「你為什麼來喬森？」

這個問題有些難住了向時隕，他進喬森的目的其實很單純——完成任務。

但顯然不能這樣回答。

向時隕腦子裡迅速過了很多種冠冕堂皇的說辭，最後卻都沒用上：「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他發現自己似乎很難不在黎爍面前袒露心聲。

黎爍瞭然地點了點頭，心想著多半是被家裡的長輩逼著進喬森的：「那如果有機會選擇，你想做什麼？」

這個問題又難住了向時隕，十幾年來他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

因為沒有如果。

「要去拉小提琴嗎。」

聞言，他有些呆怔地轉過頭，黎爍正彎著眼睛笑，金色的眼瞳在昏暗的燈光下熠熠生輝：

「一定很喜歡吧，來學校也帶著。」

在組織生活的、暗無天日的十餘年裡，陪喬伊一起上小提琴課是為數不多能讓向時隕提起興趣的事情之一。

但不是因為喬伊，而是因為小提琴。

後來喬伊知道他喜歡，就也送了他一把琴，讓他和自己一起學。

而小提琴課的老師也很喜歡向時隕，覺得他有天賦，比喬伊學得更快也學得更好。

向時隕頷首：「喜歡的。」然後微微揚起唇角。

黎爍覺得向時隕此刻的笑與平日裡不盡相同，更純粹，也更真實。

黎爍一瞬間的恍惚很快被向時隕的話拉了回來。

「你呢？為什麼來喬森？」向時隕把問題拋回了他那邊。

接到任務時，向時隕就對阿斯蘭德的王子殿下會跑來亞聯盟上軍校這件事感到無法理解。

向時隕能感覺到黎爍被保護得很好，他精通加密演算法，修讀過頂尖大學的理學課程，極強的戰鬥力能讓許多強大的alpha都望而卻步，卻連碗都不會洗，更不懂怎麼照顧自己。

而黎爍的回答像是在接受採訪時會說的那種標準答案：「想變得更強，能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

向時隕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黎爍被組織殺害的爸爸。

事實上刺蟒接收到的任務只是從斯汀那裡逼問出pris的下落，並沒有想要他的性命。但斯汀和他的研究團隊人員卻自始至終沒有透露一個字，因此才被刺蟒和他的手下殘忍殺害。

向時隕覺得斯汀是知道如果pris落入心懷不軌的人手中，一定會導致整個世界的動盪。

黎爍曾與斯汀一起去過研究基地，而斯汀在死之前用口袋裡的發訊器向一個名為「lyla」的收信器發出了一條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