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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蘇磬音還有功夫出神,一旁的石青就著急的多,連忙轉了回來:「不管怎麼著,既然已經回來了,小姐您快收拾著去迎迎,若不然落在老太太的眼裡,又該說您不上心了!」
聽到老太太這三個字,蘇磬音腦海里就忍不住浮想起一張川字紋深深的衰老臉龐,一張口,就是顫顫巍巍,恨其不爭的:「磬音啊!」
她一個機靈,連忙站起身:「快點,把外頭穿的衣裳拿過來,咱們披上就走!」
早上沒穿齊茂行喜歡的鮮亮衣裳都要說上半天,這會兒齊茂行受傷回來,她要是去迎的遲上一點,老太太那知道了,少說也得唸叨她多半個時辰!
為了自個的耳朵著想,蘇磬音沒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老太太住的五福堂。
不過還是略有些遲了,蘇磬音走到門口,正遇上穿著一身福字團紋衫,頭戴紅寶抹額的老太太在一眾丫鬟的簇擁下出來。
「茂兒怎麼了!」老太太步履踉蹌,聲音裡都透著嘶啞,一手顫顫巍巍的抬起,當真是急得不成:「快,快去問清楚!倒是是怎麼回事?我的乖孫兒傷了哪兒!」
後頭一眾的丫鬟婆子們連連勸著些諸如「老太太慢著些」「等等下頭抬轎子來」之類的話。
老太太哪裡等得及?怒斥著丫鬟們多事,只管抬腿就要往二門口趕。
蘇磬音一個縱步,搶先扶住了老太太伸出來的胳膊,低頭拿帕子按著眼角,胳膊還微微顫著,好像是已經急哭了似的。
她上輩子聽實習的學姐說過,上級著急發火的時候,待在和她最近的位置,最不容易受到波及。
果然,老太太完全顧不得和她多說,只是把她的手心抓得緊緊的。
蘇磬音也不勸,她只當自個就是一根毫無感情的工具人,由著老太太抓著她撐柺杖似的出了五福堂的大門。剛出了迴廊不遠,迎面就也碰上了齊候爺和李氏夫妻兩個一道趕來。
侯爺名諱齊通,是齊茂行親爹,也就是蘇磬音的正經公公。
齊侯爺剛過而立之年不久,一身靛青長袍,舉動斯文,到底是一府之主,雖也著急,卻還穩得住:「母親怎的就這麼出來了?才化的雪,路上再摔了可如何是好?」
蘇磬音按著規矩轉身見禮,心下也不禁鄭重了許多。
她這個公公自詡文人雅士,覺得除了聖賢書外再無正道,對齊茂行這個走了武道的兒子向來不喜歡,兩人一見面就和仇人似的。
且他又很是講究君臣父子那一套,從來都只有兒子小輩們給長輩請安,從來沒有當父親的移駕接兒子的道理,這會兒居然也趕了過來——
這麼一看,齊茂行的受的傷,只怕不輕?
也是湊巧,才想到這,院牆外頭就忽的想起了一陣嘈雜的人聲,再隔幾息功夫,就又有小廝飛奔而來,一路稟報著:「二爺回來了!還有東宮遞牌子宣來的太醫,說二爺受了刀傷,不好多挪動,只叫一氣兒安置好再瞧!」
老太太聞聲,口下不停,連吩咐帶詢問:「快,使人先去抱節居,叫人先把屋裡收拾乾淨了!床鋪都緊軟和著鋪好!茂兒都是誰抬著?叫他們千萬抬穩了!到底是傷著哪兒了?太醫怎麼說的?」
只把那小廝問的冷汗都冒了出來,簡直不知道先回哪一句,老太太見狀,就又乾脆擺了手:「罷了,我親自去瞧!」
好在到了這地步,府裡也有幾個婆子抬了輕便的小竹轎匆匆而來。
見狀,眾人便也不勸了,只扶著老太太上了轎,蘇磬音就這麼隱沒在了這前呼後擁的一眾人裡,連催帶趕的回了抱節居。
齊茂行是被徑直送回屋裡的,沒有往五福堂裡折騰這一圈,到底要更快一些,蘇磬音到院裡時,齊茂行已經被安置了下來,太醫正在包著傷口,丫鬟們來來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