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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姒哪裡敢接她這話,淺淺俯首:「殿下真是折煞罪妾了,是殿下救罪妾出府,罪妾感激不盡,惟願結草銜環以報殿下大恩,何敢說什麼指點。」
她低著頭,自是瞧不見堂妹眼中笑意隱藏下的傷懷和失望。念阮扶起她:「三姐姐別說這麼見外的話。」
「你我是姊妹,本就該互相扶持。二姐姐走了,我就剩了你一個堂姐,你能入宮來陪我,我真的很開心。」
令姒亦淺淺一笑:「定當竭忠盡智,赴湯蹈火,為殿下計。」
蕭令姒就此留在了顯陽殿中,以女侍中的身份。此職務多由公主或一品命婦擔任,令姒本該感激,可得知了連折枝那個家生女早在入宮之初便被皇帝賜了此職,心裡便如淬了毒般,愈發怨恨。
女侍中算什麼?太后許給她的是貴嬪之位。如果沒有蕭念阮,她便是這宮中唯一的女君,哪裡用得著像如今這般……同這些下賤婢子一樣地服侍人。
不管心裡想的如何,她面上表現得卻極是謙恭,而念阮也像是極為信任她一般,索性連藥房的鑰匙也一併給了她,指了個小宮人給她讓她專司侍藥之事。
初來乍到,令姒自是不敢一開始便在她湯藥中下藥,卻也暗暗留心著盛放紅花、芒硝的櫃子。她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卻不曾想,這一切都被念阮冷眼看在眼中。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她等著蕭令姒自投羅網的那一日。
蕭令姒留在顯陽殿的第三日,亥時初,月上梢頭,燭火新點,念阮沐浴過,飲了藥要睡下,忽聞宮人來報聖駕已至,無奈之下只得起身去寢殿門口迎他。
「陛下怎麼來了?」
她本已同他商議好,為妨那些個御史再嚼舌根,他不要那麼早就過來,也不要來得那樣勤。誰承想這才第三日他便過來了。
女孩子的聲音含嗔帶怨,嬴昭目光一掃,燭火氤氳之中,她長發披散,鉛華洗淨,只著了寬大的雪白寢衣掩住窈窕身姿,赤著一雙足便出來迎他了,鼻尖凍得微紅。
他俊眉倏爾一皺,把人攔腰打橫抱起朝殿中走去,笑言說道:「找你來生孩子,念念想我了沒?」
諸多宮人都還跪在殿中,聞言皆羞紅了臉,耷拉著腦袋不敢抬頭。念阮亦是羞得雙頰滾燙,嗔怨地乜他一眼,也不回答,把臉緊緊靠在他懷裡由他抱著去到裡間了。
待帝後身影消失在屏風後頭之後,宮人們始才敢抬頭,陸陸續續地起身出去。令姒亦在宮人之列,手裡還端著那個方才給念阮封藥的檀木案盤,胸腔裡心跳如擂鼓,久久地不能平息。
她畢竟還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乍一聞得這樣的笑語,臉上便叫像炭火迎著烤一般,火辣辣的。一半卻是妒忌,方才她亦跪在宮人之列,他竟連個正眼也不給她……分明,當初太后屬意入宮的是她。
「走吧。陛下行事時慣常不要我們服侍的,退到殿外便好。」
見她出神,折枝笑盈盈拉了她一把。
令姒朝她感激地投去一瞥,手捧著案盤心事滿懷地退出殿外。行到門邊,腳步暫緩,她心思複雜地回頭睇了眼殿中次第熄滅的燈火,扶著殿門退了出去。
殿內燭火已熄了大半,紫檀木邊座百鳥朝鳳的畫屏後,兩尊巨大的連枝燈上紅燭落寞,只餘了底部幾株猶在熠熠燃燒著,光暈照在紅紗羅帳上,氤氳出滿室紅光。
「你搬過來朕還真是不習慣。」
羅帳裡,嬴昭放下她,輕輕除去她輕薄貼身的衣裙,眉間映著燭火落寞的影子。
往日她都在式乾殿裡等他,他下了朝只要走上少許路便可見到她。他們如尋常夫妻一般同臥起,溫馨而甜蜜。如今她卻搬回了顯陽殿,每到夜裡,他便不大睡得著了。
念阮「唔」了一聲,抱著他肩沒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