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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晚心中亦是忐忑。皇后似乎一直對她有些成見,每次見了自己皆是冷冰冰的,便是她入宮之前, 也從沒給過自己好臉色, 分明她對宣光殿裡的其它宮人都和藹可親的。
她並不知自己究竟哪裡得罪了她, 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恭敬小心地侍奉著。那名喚阿寶的小宮女走過去悄悄地與她道:「姐姐,姐姐!你還記得阿寶嗎?你上回教阿寶的歌阿寶都會唱了,還因此獲得陛下青睞進了這殿裡伺候呢!姐姐可真是我的貴人!」
她嗓門天生大,這點兒自以為的悄悄話一字不落地落進眾人耳中。素晚面色尷尬,並不應她。念阮眼中冷光如熾,昨日園中那般膽怯,這會兒卻十分地沒有眼見力, 是她低估這女孩子的心機了。
她已認定了這事就是個圈套,可素晚——她想起前世死時對方奇怪的反應,不知怎地,心中驀地升騰起一股不祥之預感。
那邊阿寶還在嘰嘰喳喳地同素晚說著話,念阮可以視若無睹,折枝同採芽兩個卻忍不了。採芽冷笑道:「殿下面前豈容你多言,阿寶姑娘這是把這兒當作你自己的家了嗎?」
二人俱是面色一白,素晚方要張唇勸兩句,天子威嚴的聲卻從殿門外傳了進來:「在吵什麼。大老遠就聽見你們嚷嚷。」
兩邊侍立的宮人都跪了下去,恭迎天子回宮。念阮不得已起身去迎他,膝蓋還未彎下去便被男人扶了一把,一抬眸,對上雙柔和似水的眼睛:「皇后不必多禮。」
自他讓她搬進自己殿中來,嬴昭最享受的時刻便是下朝後她來殿門口迎自己的時候。每到這時他便會有種錯覺,彷彿他和她只是這凡塵間平凡卻相愛的一對尋常夫妻,她只是一個等待夫君回家的妻子,滿心期盼地來迎他。哪怕他明知她是迫於君臣之禮。
明日就是太原王行刑的日子,念阮這會兒猶記掛著對燕淮的處置,礙於眾人在場卻不好多問,赧然低頭被他拉著往殿內走。那小女孩子卻歡騰地跑了過來,歡欣道:「陛下,您上回不是叫我替您留意著那唱歌之人嗎?喏,就是她啦。」
她指了指素晚。
這就「您」啊「我」的了。採芽在心裡啐了一口,實覺這小丫頭片子狡猾得緊。
「是麼?」
嬴昭眼眸含笑,忽地鬆開了念阮的手,只虛虛拍了拍她的肩、轉向似是不明所以的素晚。臉色一瞬嚴肅許多:「朕有些話想問姑娘,隨朕來吧。」
他說完即朝東殿走去,素晚心跳如脫兔,屈膝向念阮行了禮後告退。唯餘殿中一眾宮人錯愕滿目——皇后自入宮以來備受禮愛,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陛下丟下皇后轉而召了別的女子離開,且是當著皇后之面。這,這簡直是在打皇后的臉!
難道皇后近來失寵了麼?
「女郎……」
採芽呼吸微微急促,驚恐地看向自家女郎。念阮神色卻淡淡的:「叫小廚房傳膳吧。」
方才他當著她面兒叫走素晚的一瞬,她真有種即刻動身去東殿見小麒麟的衝動,轉念一想到底忍住了,他不該是她和旁人置氣的工具。
她也沒什麼可氣的。皇帝這樣做自然有他的用意,難道她還會為他吃醋不成?
雖是這般想著,晚膳卻著實吃得沒什麼胃口,懶懶用了些麥粥,沐浴後歪在榻上聽折枝給她讀南邊傳來的一本筆記小說《世說新語》。殿中地爐燒得暖和,熱氣蓬蓬撲至臉上,吹拂得人昏昏欲睡。
連枝燈上的燈花結了又剪,銅葉上厚厚的一層,念阮卻始終沒有等回丈夫。她在折枝平淡的誦讀聲中睏倦睡去,直至被人攬在懷中小臉兒貼在了某處溫熱所在。
「陛下回來了?妾恭迎陛下聖駕。」
她嘴裡迷濛地喃喃著,卻半點沒有起來迎接的意思。燭光下,眉眼輕顰紅唇微翹,嫵媚嬌慵,好一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