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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指揮!咱們該回兵馬司復命了。」詹宇立刻出聲道。
曹光砸了一下嘴,眸子中升起戾氣,狠狠瞪了一眼詹宇。然後他又戀戀不捨地看了穗兒一眼,這才邁開步子率先離去。詹宇隨在後面,離去時還與孟曖等人行了一禮。孟曖帶著孫家父母去抓了藥,隨即孫家父母便千恩萬謝,抱著孩子歸了家。
門前回歸寧靜,孟曖不由長舒一口氣。一瞧日頭都已到正中偏西的位置了,這才想起來還沒準備午食呢,腹內空空,頓時餓了。
她走去廚下,卻見穗兒已經在廚房內開始備菜了。她忽的覺得有點想哭,鼻尖酸酸,走上前去抱了抱穗兒。穗兒笑著問她:
「怎麼了?」
「小穗姐,今兒若不是有你,我一人可真應付不來。」
「今日這事兒也是冒險,還是等你姐姐回來後,咱們再商量個穩妥的辦法吧。你也別怕,你姐是北鎮撫司的人,她會有辦法保護好咱們的。」穗兒安撫著拍了拍她後背,琥珀眸子內卻凝著深深的憂慮。這幾日連續發生的蹊蹺事給了她不好的預感,如果她推測沒錯,往後孟家切須小心,恐怕接下來難得安寧了。」
……
紫禁城東華門內文華殿後,有一座面闊進深各六間的歇山頂建築,偷工造三層,外觀二層,內有三層。上掛燙金匾額——文淵閣。此處乃是皇家藏書閣,同時也是整個大明的權力中心——內閣入直辦事之所。
午時已過,到了用午膳的時辰了。負責內閣內務的內侍王安進了閣臣辦公的大廣間,湊到司禮監秉筆太監陳炬近前,悄聲道了句:
「二爺爺,午膳備好了。」
這位年約五旬,身材瘦小,白耳黑齒、雙目炯炯的忠厚太監點了點頭,於是起身,走到今日的內閣直臣們面前,叉手恭敬道:
「諸位閣部,午膳已備好,該用膳了。」
今日當值的是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趙志皋,也就是現在的內閣代首輔。與他搭班子的是次輔張位,吏部左侍郎兼文淵閣大學士。如今宰輔乏人,此外還有一位閣臣——王錫爵如今正在家鄉探視重病的母親,尚未歸來。今日兵部尚書石星攜兵部成員受召奉命入閣議事,另有戶部尚書楊俊民參與。楊俊民早些時候去視察倉場,閣會至辰時末才開,至午時尚未議完,下午仍需繼續。
午膳是光祿寺供給的,用餐的膳堂設在文淵閣地六間東北之間內。一張梨花木的大圓桌,五菜一湯,米麵齊全。內閣的餐食相比京中官署其他部門,已然是最好的了,其餘各部衙門的餐食實在是不敢恭維,讓吃慣了家中珍饈美味的高階官員們實難下嚥。早些時候的內閣前首輔王家屏就喜歡自帶飯食,讓家人用炭爐在食盒底下暖著,每日不厭其煩地提來提去。除他之外,大多數官員每日都是硬著頭皮吃這一頓飯,不敢不吃,否則因為吃飯問題也被御史參一本驕奢淫逸,那就實在太冤了。
如今每到吃飯,代首輔趙志皋就會想起前首輔王家屏那每日提著食盒的模樣,心中暗暗警惕。王家屏是因何致仕下臺,不過過了三四日的事兒,朝中上下都還記憶猶新。
就在今年正月二十一日,禮科都給事中李獻可率領六科諸臣上疏請預教皇長子,說:皇長子朱常洛已經十一歲,當及早進行預教,不要繼續禁於深宮之中。此疏一上,聖上大怒,並摘疏中誤書弘治年號,切責李獻可等人「違旨欺君」,將李獻可貶一級,調外,其餘的人奪俸半年。首輔王家屏以為李獻可等人所言甚切,拒不奉詔執行,並將聖上硃批封還。聖上怒批王家屏無「人臣之禮」。
此時,吏科都給事中鍾羽正上疏言:「李獻可之疏,臣實贊同,願與李同罪。」吏科給事中舒弘緒亦言:「言官可罪,預教必不可不行。」聖上益怒,遂將舒弘緒調往南方,鍾羽正與李獻可並以雜職發配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