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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虛性情憨厚,做事踏實,循規蹈矩,倒不怎麼像是個道士,更像個樸實的農民。他對藥材非常熟悉,對各種藥物的藥性理解比孟曖要深刻,作為孟曖的師兄,他依舊在指導孟曖如何用藥。
靈濟堂雖然也看診,但更多的生意是買賣藥材,製作一些中成藥銷售。孟曖畢竟是女子,不好總拋頭露面地在外行醫,就算她自己不在乎,四周的流言蜚語也總能殺人,這麼做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加之家中還有個女扮男裝的孟曠,自是越低調行事越好。不過因著羅道長在藥材商販間深厚的人脈網路,靈濟宮的藥材價格良心,品質上乘,小東家孟曖又頗為平易近人,貼心溫柔,故而靈濟堂在京城很快打響了招牌,廣受好評,很多人穿城來此抓藥,生意很好。昨日孟曠歸家那日,靈濟堂就接了一單大生意,以至於清虛一直忙到要宵禁了才匆匆趕回去,今日還要繼續忙這單生意。
「甚麼生意?」孟曠一邊喝粥一邊好奇問道。
「昨兒早上來訂的,來人是個武官,一身莽撞氣,懷裡還揣著兩個十兩的銀錠子做定金。他說他是武驤衛西營的,營裡需要定一批跌打損傷膏藥,要五百人兩個月份的。等備好貨,會有人來提貨,到時候再付尾款。」孟曖答道。
「武驤衛西營?這麼巧?五軍營的藥材不都是惠民藥局採辦的嗎?怎得會有軍官跑來咱們這裡採辦?」孟曠眉頭皺起,心覺蹊蹺。兵部為京師五軍營各指派醫官一名,醫士兩名,藥材是太醫院著京師惠民藥局採辦配給,來源有兩處,一是稅課提成,二是官銀採辦。其中官銀採辦佔了多數,惠民藥局與大藥商之間都有長久的生意往來。似靈濟堂這種民間私人開的小藥鋪,終歸是接不到惠民藥局的單子。
「是啊,我也納悶呢。」孟曖道。
「這批貨合多少錢?」孟曠不大清楚近些日子的價格。
「咱們這藥便宜,一貼就賣一文錢,一日兩貼。也就是說,一人一天的用量是兩文錢,兩個月就是一百二十文錢,五百個人就是六萬文錢,也就差不多是六十兩白銀。中間雜七雜八的製藥的耗損都給他折了,就定了六十兩,定金付了二十兩。」孟曖解釋道。
「那二十兩銀子在哪兒?拿來我瞧瞧。」
「在正堂的錢櫃裡存著呢,我給你去拿。」說著取了鑰匙去了正堂,不一會兒拿來兩錠銀子。孟曠接來看了,這是典型的錘形中錠,十兩一個,底部鏨刻銘文「萬曆十年臨洮府鑄賦銀十兩正」,成色包漿孟曠都仔細瞧了,確為真銀。
臨洮府?這地方離寧夏鎮不遠。孟曠心中沒來由閃過一絲念頭,但覺沒甚特別的關係,便拋在腦後。
孟曠還是有些不大放心,叮囑孟曖和清虛:「這筆生意你們留心著點,莫要著了道,若是發現不對,寧願不做也要推了。」
「嗯,我省得。」孟曖和清虛一起點頭應道。
正說著話,外頭有人拍門,孟曖忙道:
「我去開門。」話音剛落,清虛已經起身出去了。
孟曖跟在後頭,立在廚房門口觀望著。不多時她忙回身打個手勢,提示孟曠趕緊將面具戴上。孟曠於是很利落地從腰間取下掛著的面具,熟練地迅速戴好。不多時,清虛領著郭大友走了進來,他正笑著問道:
「郭副千戶,您可用朝食了?要不也吃點?」
「不了不了,我吃過了。」郭大友笑道。隨著他聲音的傳入,他高大的身影也出現在了孟家廚房的門口。
孟曠和孟曖都起了身,孟曖福了福身子,禮貌打招呼道:「郭副千戶。」
「孟小娘子,打攪了。我來尋十三弟,今日要出門辦事。」郭大友拱了拱手。
一旁的孟曠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舉步走到郭大友近前,指了指自家內院,那意思是問郭大友是否要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