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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千山的目光在穆雪染血的手指和麵孔上來回看了一遍,語氣溫柔而平靜,「抱歉,是為了救我受的傷?」
他比穆雪高出那麼多,這樣背著斜陽俯身逼近,眸色深深,藏著不知怎樣的心思。
穆雪的心莫名就虛了。
明明昏迷的時候還是個會哭著撒嬌的小可憐,為什麼這一醒來搖身一變就能帶給人這麼恐怖的壓迫感。
剛剛施展六道轉輪大法的時候,穆雪咬破手指,以血為媒,在臉上書了符文。可是隨著靈力的耗盡,字早就糊了,自己也擦過了。
為什麼這個男人能這麼敏銳?
「你醒了就好,我還要去找我師兄師姐呢。」穆雪避開他的話題。
雖然剛剛的那一戰幾乎耗盡了她稀少的靈力。但師兄和師姐尚且狀況不明,她沒有休息的時間。
遠處,那座黑沉沉的九層塔附近,亮起一點奪目的寒芒,那光芒似冷月清輝,如寒梅綻放——是梅花九劍獨有的劍氣。
「太好了,是付師兄,他自己醒過來了。」穆雪撇下岑千山,拔起小短腿,向遠處的戰場跑去。
九層高塔之前。
付雲正面對著一場艱難的苦戰。他的冷月和苗紅兒的體術,已經施展到了極限。劍影拳風,漫天捲地攻向懸浮在半空中的那個詭異身影。
而那個男子只用一隻素手就輕鬆擋住了全部攻擊,甚至還露出些百無聊賴的神色。
在他的身軀周圍,懸著四張神色扭曲的鬼面,各自張口發出極端難聽的聲響。
幸得有精通樂理的仲伯,盤膝而坐拉弦奏樂,同魔音相抗。
但此刻,他也滿頭冷汗滾滾而下,手下琴音愈發高亢嘹亮,顯然支撐得十分吃力。
面對這樣的強敵。
苗紅兒心無畏懼,全力施展。鬼門關內她解開了心結,心有頓悟。這場生死邊緣的艱險戰鬥,反而令她有一種酣暢淋漓的爽快。身法越發圓融,招式愈加流暢,身化殘影,一化為二,二化為三,後竟達數十之多。前後上下,數十個苗紅兒的身影,密集的拳腳攻向那位名叫無常的男人。
無常終於皺起了眉頭,他慘白無血色的手掌升起一道灰色的火焰,那火焰包裹住了他的拳頭,緩緩出了一拳,那一拳明明極為緩慢,苗紅兒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躲避不開,十餘個虛影驟然消散,被那一拳遠遠擊飛,倒在地上爬不起身。
付雲的劍及時擋在無常的面前,阻止了他追向苗紅兒的攻勢。
劍名冷月,如月寒光,自小便養在付雲體內,與主人心意相通,鋒利無雙。
但此刻,那無堅不摧的銀白劍尖卻被一隻包裹著灰焰的蒼白手指給死死捏住,
「劍修?劍修我見過不少。看似強大其實最好多付。」無常如面具一般精緻的五官毫無表情,指間發力,鉗在手中的銀劍彎了起來,
「過剛,就易折。一旦折了心中所持,便可任憑擺布,倒也無趣。」
雪白劍身發出錚錚劍鳴,持劍的付雲臉色煞白,吐出一口鮮血。
就在此時,大地和寶塔開始微微晃動。
一尊八臂的巨大魔神從地底升起。那魔神面板湛藍,紅髮烈烈如火,怒目圓瞪,遮蔽了大半天空。他那粱柱般粗大的雙臂合攏高舉,向著無常狠狠砸下。
一襲黑衣的岑千山從天而降,加入戰局。
無常撇開付雲,一抬手穩穩接住那魔神銅錘似的雙拳。
「你也掙脫出來了?」無常道。
岑千山:「是的,特意回來謝謝你剛剛一番照顧。」
「那倒不必謝我。」無常面具一般的五官模擬出一種僵硬的笑容,「擺弄你的時候很有意思,你自己也樂在其中地享受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