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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池的水和紫心草都已經拿到。但她卻不知道怎麼才能把身負重傷的師兄和小山,帶離那道暴雨傾盆的石橋,回到神殿外面去。
他們兩不論是誰,都承受不了再淋一次那種恐怖的雨。另外岑千山入神殿想要尋找的碧落九轉黑蓮,似乎也沒有看見。無生無盡池並不算大,一眼望去看得清清楚楚。根本沒有那傳說中的至寶存在。
穆雪坐在湖邊,看著昏迷不醒的師兄,想著不遠處的岑千山,對著自己嘆了口氣,
「看來只能先想辦法回去,把師姐喚醒了再說。」
「只要我不同意,別說是他們,就是你,也很難離開這裡。」男性低沉的嗓音響起。
這個聲音在進入神殿前後,穆雪已經聽到了無數次。
顯然,這個窺視了他們一路的未知存在,終於準備在此時此地現身了。
池底銀白的晶石不斷向外滾動,慢慢從清透的水底升上一大塊古樸厚重的石碑。
那碑頂刻晦澀難懂的古老符文,碑面上十分恐怖地束著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
那人胸腔以下的身軀全部嵌在了石碑之內,兩臂同樣被禁錮在石碑中。唯有頭部和上半截身軀尚且暴露在碑外。他披著長長的黑髮,抬起蒼白的面孔向穆雪看來。
那張臉穆雪竟然見過,和渡亡道上遇到的那位白衣無常竟然宛如並蒂雙生,一模一樣。
只是兩人一人白袍,一人黑衣。眼前的這位黑衣無常,胸口同樣有一道顯眼的裂口,只是那道傷口被粗線來回交錯地縫合了。簡陋縫合的肌膚下,可以清晰地看見那裡有東西在有力地搏動著,就像是埋著一顆跳動的心臟一般。
「你不用緊張,我其實對你們並無惡意。」那人睜開無波無瀾的雙眸,身在水中央。
這一路上,這個聲音給了他們不少提示,例如告訴他們無盡池水可以解除石化,提醒慈悲雨無物可擋,看起來似乎確實沒有惡意,還幫到了他們不少。
但穆雪依舊對他的話持著疑慮,警惕地看著這個看似毫無自由的男子。
「我雖然被永固在無盡池中,但神殿外的事情,還是能借著他的眼睛,看到一點點的。」黑衣無常似乎想起了誰,露出了一點懷唸的笑容。
穆雪發現,這個人雖和白衣無常生得一模一樣,但他的神情卻十分自然,沒有那種戴著面具,生硬模擬人類的虛假感,
「你是不是和小白說,他沒有心,不識人間七情六慾,根本算不得生物?」那人神色平和地說道,「小白他為此難過了很久。」
穆雪想了想,「我當時是生氣了,才故意這麼說的。這個說法確實是狹隘了。」
「生氣?」
「我從小辛苦養大的徒弟,自己都沒捨得打過罵過,他把人給捆了就算了,還欺負哭了。我自然是生氣的。」穆雪看著石碑中的那個男子,他看起來已經和真人幾乎一般無二,但能以這種狀態活在水池底下千百年,也不可能是人類了。
「人生氣的時候,說得話不能當真。實際上我認為只要有記憶,會思考,能以自主意識行動,不管外表怎麼樣,都能算作是一種生命。那位無常固然惹人討厭,但他已經脫離了傀儡的界限,可以說是一種生命體了。」
被束縛在石碑中的無常看著穆雪許久,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我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一個真正的傀儡師。今天總算是等到了。」
池面上的浮萍蕩漾開,鑽出了一對蓮花的花苞,那花苞沐浴在暖黃色的陽光中,層層綻放。一朵是幽暗盈透的純黑,一朵是白玉無瑕的純白。黑白並蒂雙生,點亮一池寶光璀璨。
「我想請你幫一個忙,如果你願意,這對碧落九轉雙生蓮。就當做謝禮,送給你了。」無常說道,「你但凡持這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