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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樵擔心他哥,第一個翻出去。孫思奇扒著窗子還有點怕,被周煦直接拽下去了,尖叫聲瞬間被黑暗吞沒,再無動靜。
大東蹲在窗框上,像個送機的。他一手抓著窗栓,對老毛和謝問說:「你倆誰先跳?我反正最後一個,我——」
「殿後」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他就被謝問輕推一把,送出窗外。
我他媽!
大東是仰面掉下去的,被黑暗淹沒前,他看到被遺忘的沈曼怡爬上了窗框。
他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如果這扇窗戶是通往樓下的路,那說明這個籠是割裂的,分不同的區域,每進一個新區域,都要經歷一遍「入籠」式的過程。就像往一隻碗裡敲了好幾隻雞蛋,蛋黃與蛋黃之間並不相融。
整個二樓就是其中一顆蛋黃,沈曼怡作為二樓的主人,應該是受限制的。她真的能下到一樓嗎?
應該不能吧……
大東經驗有限,並不十分確定。這個念頭從他腦中閃過的同時,他看見謝問抬手,隔空在沈曼怡額心叩擊了一下。
他只覺得這個動作有點眼熟,但還沒想明白,就徹底沉入黑暗裡。
沈曼怡縮在窗框上,看著下面的黑暗,表情有些瑟縮:「我下不去,我很久沒有下過樓了,我下不去。」
謝問說:「你現在可以。」
沈曼怡愣了一下,有點委屈又有點茫然:「為什麼?因為你剛剛敲了一下我的頭嗎?」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謝問點頭。
沈曼怡還是很茫然:「為什麼這樣就可以?」
這個小姑娘並不是真正的人,在許多人眼裡,對她解釋某件事其實是一種毫無意義的行為。
但是謝問還是開了口:「幫你換了個身份。」
沈曼怡:「什麼身份?」
謝問:「玩過木偶嗎?」
沈曼怡點頭:「玩過,我喜歡。」
謝問:「你現在就在假扮木偶。」
剛剛那個叩擊額頭的動作,在傀術裡有種專門的說法,叫做定靈。可以讓活人活物在一段時間裡轉化為傀,這樣一來沈曼怡就能在各個區域來去自如了。
小姑娘開心得直拍巴掌,只有老毛認認真真在提意見:「我可以多一句嘴麼?」
謝問瞥了他一眼:「說。」
老毛:「名譜圖上被除名的半吊子,一般做不來這種事。咱們帶著她下去,要怎麼解釋?」
謝問:「那你說晚了。」
老毛:「……」
我說早點你就不幹了???
老毛心裡不大信。
他家老闆行事隨心慣了,從前就這樣。也許是因為實在沒什麼在意的事,也沒幾個在意的人。很多時候總是不拘小節,順手的事做了便做了,不會顧慮太多。
但這不代表他是一個大意的人,他如果真的相瞞一件事,可以十幾年乃至幾十年雲淡風輕、滴水不漏。老毛是見識過的,所以這次才更覺迷惑。
謝問找到聞時到現在其實並沒有多久,大多數的相處老毛都看在眼裡——
因為無法久留,索性免了重逢。
謝問不打算讓聞時認出他是誰,這點老毛比誰都清楚。
但有時候,某些極偶爾的時候,謝問的一些做法會讓老毛產生一種錯覺,就好像……他與他的打算會有一瞬間的背道而馳。
不過只是一瞬間而已,很快就會歸於正軌。
就像此時此刻,老毛面露擔心的時候,聞時留在窗框夾縫間的那道傀線忽然動了起來。
它在窗沿掃了一圈,精準地找到了沈曼怡的位置。它循著主人的意思,先在沈曼怡額心點了一下,然後纏繞上了沈曼怡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