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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請問……您和司明錦是什麼關係?」
司文平目光顫了一下,側身看向臺階,一時無言。
「父子」這個詞,他說不出口。
司明錦肯定是不會承認有他這樣的父親的。
「小姑娘,我跟你講個故事吧,關於你愛的那個人的故事。」
沈柔愛的那個人,自然是指司明錦無疑。
所以她應了一聲,表示自己願意聽。
於是男人陷入了冗長的回憶裡,那些年輕時犯下的過錯,還有自己親手毀掉的幸福……他一一告訴了沈柔。
聽到司明錦的父親,失手造成了司明錦母親的死亡時,沈柔呆住了。
她渾身的血液冰涼,不可思議的看向眼前的男人,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半步。
家暴的男人……最可怕。
「別擔心,十幾年過去了,我已經深刻認識到我的過錯了。」
「你是明錦深愛的人,我不會傷害你的。」
男人沙啞的聲音徐徐說著,沒有看沈柔一眼,始終望著順勢而下的臺階。
沈柔鬆了口氣,但她心底的恐懼還是無法消散。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也算慈眉善目了,怎麼也不敢相信,年輕的時候他竟然……犯下過這樣的過錯。
司文平因失手殺人,被判刑十年。
他出獄時,司明錦才十六歲。
司文平也曾去學校看過他的,在那裡,他遇上了謝成均。
——明錦他媽媽跟他結婚前,喜歡的那個鋼琴老師。
司文平知道,他的妻子陸婉愛的不是他。
他們的婚姻,不過是父母逼迫的產物。
陸婉嫁給他後,一直過得不開心,即便她為他生下了司明錦。
那陣子,司文平的生意也頻頻出問題,於是他開始酗酒。
酒壯慫人膽,後來他便愛上了酒,也愛上了酒後對陸婉無理髮洩的那種爽感。
他患上了疑心病,時常覺得陸婉在外面給他戴了帽子,甚至還懷疑過司明錦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
人吶,爛到了一定程度便真的沒救了。
司文平以為自己一輩子都將這樣爛下去,直到他失手殺死了陸婉。
伏法之初,他在牢裡的每一天都是煎熬的。
沒有酒精的麻痺,那些他借著酒意犯下的罪孽無時無刻不再纏繞著他,悔恨、痛苦,無休止的折磨了他。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歲月總算磨平他的戾氣,也總算讓他認清和接受事實。
謝成均說他不配為人夫,更不配為人父。
讓他離司明錦遠一點,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出現在司明錦的面前。
司文平知道,他知道兒子有多恨他,也知道兒子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所以他也不敢見司明錦。
如果不是在木白山裡,遇見了瀕臨死亡的他,司文平這輩子都不可能出現在司明錦的眼前。
他知道自己不配。
所以他去了木白山的深處,借著惡劣的環境和大自然的力量日復一日的懲罰著自己。
……
聽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沈柔心底的恐懼感慢慢消退了。
但她和司明錦一樣,無法原諒眼前的男人。
她現在最心疼的是司明錦。
沒想到他從六歲起,心裡就壓著這麼多的事情。
母親死後,他一定特別難過吧。
一定很恨自己,幫父親留住了母親,把母親關死在那個地獄一樣的家裡。
難怪念書的時候,大家都說他性格孤僻。
他肯定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肯相信這個時間有美好的感情存